有一种力量从未消失

那橙黄的灯光又斜斜地从厨房里折射出光路，是外婆又在忙碌。清新的菜香沁人心脾，我明白，那种源于爱的力量从未消失。

外婆轻轻翻炒着锅中的青绿，锅铲接触锅底的沙沙声伴随着油花噼啪的悦响，竟是说不出的和谐。袅袅的水汽十分合时宜地升腾起，映得这声响更像是一首协奏曲。

橙色的灯光映在外婆的侧颊上，顺着面部的皱纹晕散而开。水汽打湿了外婆的发，几缕青丝像是黛青群山中的未融之雪，安适地贴在她额角。柔和的光顺势淌下，反增了静的典雅与端庄。有那么一瞬，我甚至疑心这是出自某位名家之手的油画，一份舒适与独到的宁和。

她开始做菜粥了，熟悉的青菜香在空气里弥散开铺陈了，氤氲着，这把我从想象里拉回现实。清冽后是一份深沉浓郁的饭粥的香气。就好像是冬日田埂上，细细嗅嗅，皆是新雪的清新澄净。再细细回味才发觉，那新雪的纯澈里还包含着炊烟的气息，圣洁而并非不可及。那是多么令人安心的力量啊!是人间烟火的气息。

“咔嗒”，是外婆转动了门把。她端着那碗菜粥，小心地像捧着件艺术品。我伸手端过碗来，青绿、墨黛，菜叶混合在浅白的粥里，菜粥流动时，金色油花缓慢地随之漂荡。我缓慢地将其送入口腔，浓郁的米香与清新的菜香相融，是奇妙的和谐，熟悉的温暖。我那时常不舒服的胃也似乎受到某种力量的感召停止了呻吟，静候菜粥流向它。

“好喝，谢谢外婆。”我转身看向外婆。她的双眼闪现出一种不易觉察的欣喜。她用手摩挲着我的头顶，柔和地说：“不急，慢点喝。外婆先不打扰你啦。”她说完，又轻轻退回门边，轻手轻脚关上了门。

外婆地爱便是这样质朴，将关切融入一个个不易发现地生活细节里。一杯茶、一盏灯、一碗粥……我知道，她的爱和那爱里蕴含的力量从未消失。那力量，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