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滑过无痕的水面

雨，沥沥地下着，水面上，一只孤独的纸船承载着泪水，向远方驶去······
　　　　　　　　　　　　　　　　　　　　　　　　　　　　　　　　　　　——题记
“哈哈哈······”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我蹲在湖边，开心的把折好的纸船一只只放进水里，看它顺着水流越飘越远。外公在一旁，慈爱地看着我，不时也拍拍我的头。我笑着，好幸福。
每天，外公都会陪我到湖边放纸船，我仰着头，好奇地问：“外公，你说，那些纸船会飘到哪里去呢？”
“当然是幸福的港湾喽。”外公和蔼地笑笑。
“哦，那么，你也是我幸福的港湾喽。”每每这时，外公总是笑笑，不语。
记忆在这温馨的一幕中永远定格。
可，幸福，为什么总是这么短暂？
那天，本来很快乐，可突如其来的噩耗改变了一切。
我又在湖边放纸船，可迟迟没有等到外公，正在我纳闷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是妈妈，语气中带着啜泣：“快到医院来，外公快不行了！”
瞬间，整个世界突然变暗，视线模糊了，心脏也变得异常沉了。脑子里一片迷蒙，身体开始失重，似乎要飘起来。一种掉入黑洞般的感觉变化成泪水从眼中夺眶而出。“怎么，怎么会？不，不可能的，我不信！”我摇摇头，向医院狂奔而去。
推开门，一股沉郁的悲伤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空气似乎也凝固了。
我知道，我来晚了。
我机械地走进病房，每走一步，悲痛就会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短短几步，却有了生与死的距离。
那种距离，好远，好远······
哭声，喊声，震耳欲聋。
望着外公苍白的面孔，忍不住了，我放声大哭，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无人能懂，因为此刻，流出的早已不是泪，是血！心在滴血！我哭尽了毕生积蓄的泪水，哭到声音嘶哑。心在痛，心在哭泣，心在流血。空气中，只有悲痛在流动······
哭累了，我走到湖边，几只纸船躺在草上，但却没有了以往的欢声笑语。
我拿起一只纸船，泪水又无声地流了下来，滴在纸船上。我轻轻放下纸船，让它慢慢飘远。

“那些纸船会飘到哪里去呢？”
“当然是它们幸福的港湾喽。”
曾经的对话又忆起，过去现在轻轻重叠，心头一涩，又是悲伤。
眼前的一切模糊了，朦胧只有一个苍老的背影，渐行渐远，不再清晰，我想追上去，可只是徒劳。“不！”我喊尽了全部力气，那种叫声，穿透灵魂，回荡在天地间。泪水决堤，很快淹没了我心的港湾，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咆哮。
我的肩膀，无力地抖动着，心中，已是凄凉······
此时，不想再流泪，因为泪已流干，只有，干枯的眼角，视线迷茫······
水面上，孤独纸船，若隐若现。
殊不知，一滴泪，滑过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