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灶飘香
2019-06-25 00:27:54/张旸
今年春节除夕，馋虫迫不及待的从我馋馋的小嘴里往外蹦，催着我赶回外婆家，品尝柴灶之香。
外婆家偌大的厨房，主角正是东南角那口百年柴灶。灶膛里，燃烧着的柴火噼啪作响，熊熊的火焰在尽情燃烧，灶台上贴着的灶王爷被火光映得通红通红，预兆着来年吉祥红火，日子旺旺。
我静静地注视着柴灶，恍然感觉到：
柴灶是有生命的，灶膛里的火殷红炽热，每一股火苗都像是一个奔放的红女孩，忽而飞腾、忽而旋转、忽而翻滚，跳着千姿百态，各不相同的舞蹈。
柴灶是有巨大能量的，它集聚柴火的热量，尽情燃烧，将满灶的热火，转化成无限的能量，无私的奉献给锅中的饭菜，通过造化之神，把它们烹调的又美又香。
柴灶是有向往和情绪的，平时生活现代化了的农家，煤气灶替代了柴灶。总被闲置的柴灶，心底里不甘寂寞憋着一股闷气，一旦重被激活，它凌灶呼啸，熊熊燃烧，而且每一瞬的燃烧，都渴望着重生和复活，洋溢着对生命的热爱。
柴灶熊熊燃烧，外婆也如有神助，变魔术似的把一盘盘可口的菜肴端上了桌子。土猪肉、红烧鸡、水库鱼、野生虾、土烧笋、牛肉炖腌菜……那个丰盛。
我一直等待着高潮柴灶锅巴的出现。炉灶越烧越旺，火势呼呼撩人，外婆把洗净的米倒进铁锅，舀了几勺山泉水加进锅里。少顷，锅中的水卟卟作响，锅盖的缝隙中，升腾起股股白色的气雾，米饭快煮熟的那股特有的夹杂着柴火香的香味，也随之在我的鼻翼间悄悄蠕动。
我迫不及待地掀开锅盖，只见满锅的米粒颗颗晶莹剔透，小身子涨得胖胖的、鼓鼓的，每一粒都挺起胸膛，像无数士兵组成的一个圆阵，期待跃出铁锅，奔向饭桌。
烧锅巴要火候精准，此时的大师是外婆，她用铁钳撩拨着灶膛里的柴火，掌握着火候时间。在外婆的掌控下，灶膛的火焰如懂人意，舞步放慢，气息转缓，变成了温婉文秀的女孩，文火慢煮，锅底的饭粒渐渐由莹白色变成淡黄色，质地由软变脆，酥脆淡黄的锅巴沿锅底自然形成。
年夜饭开吃，就着满桌的佳肴，大人们喝起了自酿的红粬米酒，小孩子们争先恐后抢着品尝起那粒粒飘香的锅巴，过年的热闹气氛开始膨胀。外婆把最大那块锅巴给了我。我捧在手上轻轻一咬，咯嘣作响，我不舍得一口吞下，在嘴里稍稍一咪一含，锅巴瞬间酥化了，新米和柴火混合的香味，在我的唇齿间久久溢香。
谈笑间，年味越来越浓。此时的柴灶，在厨房一角依然散发着柴火的香味，嘴里仿佛嗫嚅有词：“厨房之魂，舍我其谁？”灶膛里的火依然闪烁着，妖娆着，它还不尽兴，还沒燃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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