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情的名义

作者：上邪

我们一直喜闻乐见。¬
他们一直苦心经营。¬
知情者无法言论。¬
……于是甜言蜜语，于是打情骂俏，于是其乐融融。¬我们继续理所当然。¬
他们继续言不由衷。¬
知情者沉默不语。¬
……于是欢天喜地，于是载歌载舞，于是喜气洋洋。

我们习惯妄自臆想。¬
他们习惯同床异梦。¬
知情者三缄其口。¬
……于是山明水秀，于是鸟语花香，于是风景犹存。

这太平盛世的表皮实则浮华的装饰。¬
当纠缠不休蜕化成为死亡筹码。
当无可奈何累积成为于心不忍。¬
肆意索取，随之挥霍；肆意挥霍，随之索取。¬

——可是眼前多么安定啊，生活按照已知顺序排列：1和2，A和B，甲和乙，他和她……¬
我们乐此不疲。
在横生杂草上点缀几朵祝福的小白花。¬

终一日。
于众目睽睽中呐喊。
郁积的嘶吼命中心脏。¬

被真相所怒斥的一切瑟瑟发抖：¬
我错了……你错了……他错了
……所有人都错了！¬
爱错了……恨错了……想错了
……是与非都错了！¬

神话支离破碎。
瞠目结舌时……
爱情的名义顷刻颠覆。¬

于是互相推委，于是人心惶惶，于是疑神疑鬼。
知情者退避三舍，因坚守沉默独善其身。¬
我们开始滥骂：
“是谁？把洁白的天使比做漆黑的恶魔？”¬
他们开始摊牌：
“是你！把无间的地狱视为幸福的天堂！”¬

“以罗伊，以罗伊，拉马撒巴各大尼？！”¬
血色太阳高悬苍宇，时而收拢时而炸裂。¬
决绝与眷念，诅咒与祝福，怨恨与宽容
通通赤身裸体。¬
爱情悲悯痛楚的干枯在泛滥且空洞的名义下。¬

此际，叛逆的梦魇却在地平线猛得波动。¬
……
我忽然醒来，用尽平生之力回顾这无血的杀戮。¬

梦魇

之一¬
血红的太阳。¬血红的街道。¬
血红的衣衫。¬血红的眼睛。¬
我正在逃命。¬
路两边的枝桠似怪兽的手爪。¬
我相信我的影子将被它撕裂。¬
怎么办？怎么办？¬淋漓大汗。¬

持刀的人大叫：站住！¬
我不敢回头，后面是绝路。¬
持刀的人大叫：站住！¬
我没有听见，置身于深谷。¬
持刀的人大叫：站住！¬
我死不回头，前面是迷雾。¬
石墙壁堵在面前，满天神佛躲在墙壁后面。¬
嘿嘿，持刀的人离我三米，你还能往哪里逃！¬
使劲将身体向后靠，我喘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持刀的人离我二米，我给你的还给我。¬
我问，我欠了你什么。¬
――他手中的利刃闪着血光。¬
离我一米。¬
墙壁依然死死的在身后。无法逃生。¬
我看到我的父亲。¬
――沉重的脚步声清晰无碍。¬
拿去吧，我的生命，我开始笑。¬
当脑袋落地一刹那。¬

我说，请将我的灵魂留下。¬

之二¬
空气闷热。¬
四周无人。¬
正奇怪原本热闹的街道怎么忽然风清鸦静。
一阵喧闹声便从身后传来。¬
转头一看：一群赤裸的女人
――没有任何衣着，没有任何遮挡身体的东西。¬
然后朝我走来。然后擦肩而过。¬

如果前一秒钟我还能镇定。
那么这一秒钟我只能说是万分惊恐！¬
因为我看到更多的裸体女人向我走来，并擦肩而过。
她们都朝一个方向走去。高矮胖瘦，杂乱但不混乱。¬其中没有男人。只有女人。
而且丝毫没有注意我的存在。¬
我穿着整齐严实的衣服目瞪口呆站在其中。¬
感觉空气也开始燃烧，脸庞发烫。¬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到羞愧，很不好意思垂下脑袋。¬这时候，我认识的一个女孩在人群中出现。¬
也是一丝不挂，浑浑噩噩随人群走着。¬
急忙跑上去，一把抓住她。
大呼她的名字，使劲摇她的身体。¬
不理我。她依然执著随人群前进。¬
我急忙脱下外套，罩在她的身上，扛着她便开始跑。
恨不得立刻施展凌波微步或者草上飞水上飘的轻功。¬她在肩上很安静，没有哭闹，像一个人偶。¬
但我早已不在意这些，只是跑。¬
跑……跑……跑

你爱不爱我？

爱不爱我？答案不对，我就会死……

明媚如画的彩衣女子偶经郊外，见路边野花可爱无比，莞尔一笑。
于是，野花修得人形，化为人身，寻那彩衣，爱是千年轮回只为那日暖暖笑容。
但是，那日明媚如画，那日彩衣，今在何处？天上人间，碧落黄泉，寻觅百度。
爱是比太阳温暖，比雨露滋润，爱，是刹那大千世界，爱是刹那一芥子一须弥。

你爱不爱我？答案不对，我就会死……

花丛一过，枝叶不沾，夜夜笙箫，朝歌夜弦，灯火阑珊后忽见湖中莲心青嫩。
牡丹太艳，芙蓉太绚，梅花过冷，蔷薇过杂，爱是千帆过尽眼里的兰舟一叶。
我曾与他，他曾与我，你曾与她，她曾与你，爱是当下是弱水三千只求一瓢。

你爱不爱我？答案不对，我就会死……

UFO降临地面，你笑着对我说，走吧，跟我一起。
走？茫茫宇宙，星际无垠，黑洞幽深，爱是阿鼻地狱，永受苦难，不可超度。
留？前世今生，茫茫人海，非他不可，爱是极乐净土，超越轮回，了断六道。

你爱不爱我？答案不对，我就会死……

……最后飞碟升空，光速飞行，亿万星辰化为银白直线，锅碗瓢盆悬浮失重。
我说，这下怎么办，怎么做饭？
你说，吻吻加抱抱，我们睡觉。

哦，是呀，爱，是和你一起闭上眼做梦，一起梦见野花与彩衣，梦见湖中莲心，梦见无尽光年。

爱情是白色的
白色，是天使羽毛的颜色，是流尽最后一丝血液后空洞的面庞。
是夜幕过去与日昼来临前的刹那光辉。她使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在瞬间失神。
张爱玲说，白玫瑰是圣洁的妻子，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但是更多人爱的还是“心口上那一颗朱砂痣”。
空白=虚无？――白色是不爱了，就被抽去魂魄。
当爱情由炽热变成平淡，由激情变成安宁。白色是雪花飘过窗户，东北某个农村人家去年贴的早已褪色的年纸。
总之不是透明的蓝玻璃，没有小雨后初晴的澄清苍穹。
总之不是纯洁的处子，我爱你，我要你，我要在白色床单上纠缠两个人的肉体。
总之，爱情就象冰川中冻僵的死火，灼伤了你也烧尽自己。
――最后剩下白色灰烬。

爱情是暖色的
暖色是阳光在脸上跳舞。是晒了一天棉被之后钻进被窝里嗅到温暖的味道。
暖色是玫瑰园里纷飞的蝴蝶和蜜蜂在互相争夺领地，花粉洒在鼻尖上打了个喷嚏。
暖色是红橙黄绿，是“江山如此多娇”，是久别时后仍不识，是似醉还未醉面颊上一丝羞涩。
――老婆，洗澡水放好没？
――老婆，明天吃什么呀？
――老公，外面雷声隆隆，我怕……
爱情是清晨起床，看到热腾腾的牛奶新鲜的面包和嘴巴里满是牙膏泡泡。

爱情是无色的
无色=透明，可透明也是一种颜色。比如清水。
老子曰，上善若水。说完这话，之后他喝下一杯香茗。毕竟清水无味，真水无香，怎能入口？
透明应该是干净的氧，男女主角只有两个O，一生相随。
透明应该是纯粹的氢，全部故事便是两个H，不离不弃。――加点火，烧烧。
这时候你可以捕捉火箭升空，五腹六脏排山倒海般的片断。
……没有干净的氧，没有纯粹的氢。
最透明的空气依然少不了令你窒息的二氧化碳。
老师就会说：
“上完化学，这节是语文课。我们学《上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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