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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高考路


同事的女儿今年高考,每天在办公室见到她话题都不离高考。一会为女儿的情绪起伏担心,一会又为了模拟考试的成绩焦虑。听着她念念不舍的高考,忍不住想起我二十年前经历过的辛苦高考路。
说起我的高考路,那真是千折百回,一言难尽。和一般人不同,我考了整整3年,基本等于念了一个专科。
我不是太聪明的女孩,虽然用功,可成绩始终不够理想。上高中文理分科,父母不顾我的反对,执意让我学了理科,说是理科前途远大,并且录取分数低。可是,我真的很笨,尽管很用心,可依然成绩不够好。尤其是数理化越学越吃力,拼尽全力也只能维持中游。在这样的状态下,第一年自然落榜了。
父母都是普通职员,没有什么门路给我找好一点的工作,只好复读。不过这次在我的坚持下,第二年我改学了文科。然而由于历史地理整个高中都不怎么学,基础太差,又以12分之差落榜了。
可我已经对文科有了感觉,仿佛突然开了窍,自己觉得再补习一年一定能考上的。可是父母不愿意我再补习了,此时恰好父亲的单位要招一批合同工人,他给我报了名,让我去工作,既给家里减轻负担,也免得让亲友为我烦心。我不肯,流着泪求父母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一定一定会考上的。哭了两天,父母摇头叹气但终于同意了。
我知道这机会来之不易,无论如何这一次一定要考上,对自己也对父母有所交代。
那时候我们家住在城市的郊区小镇,教学质量一般。为了能有更好一点的学习环境,我看到报纸听说市里的一所重点中学招收高考补习班,便和同学相约一起去报考。为了省钱,书包里放了一瓶汽水一个面包作为午餐。考了一天,结束时不巧下了一场大雨,回家的班车迟迟不到,把我浇得浑身湿透。回到家当晚发高烧,生了一场大病,差不多半个月才好。
第三次坐在准备高考的教室里,我心中五味杂陈。
我知道这是最后一年了。复读已经达到了父母经济承受的极限。其实这何尝不是我自己心理承受的极限呢。无论这次我能不能考上,我都不可能再考了。我能做的便是如历史课本里写的项羽韩信,只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
我们家住房狭窄,两室加一个饭厅,父母一间,我和妹妹一间。为了不影响他们休息,每天晚上吃完饭后,我就在饭桌上铺一张报纸开始复习功课。常常我做题时,听到父母房间传来电视里的欢声笑语以及他们一起议论剧情的声音,听不清楚却让我心中满是烦躁焦虑;常常,在亲人都熟睡的深夜,我在昏暗的台灯下背单词背历史名词,伤感寂寞的送走一个又一个或寒冷或炎热的日子。
有过成绩不好的消沉,也有过瞬间顿悟的开心;有过看到昔日上了大学同学后的顾影自怜,也有过暗下决心的勇敢。没人时哭泣过,人面前也假装微笑过。
就这样,一天天,一夜夜,我细数着每一天的酸甜苦辣,不断给自己鼓励打气:为了高考,也为了自己那看不清楚的未来,我要咬牙坚持。
终于坚持到了又上考场的那一天。
终于,终于我拿到了师范大学中文系本科的录取通知书,那一刻,我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历时3年,经历了无数辛苦的高考路让我终身难忘。虽然曾经不堪其苦,却也历练了我坚忍不拔的性格和抗拒诱惑的能力。此后的人生,无论再经历多少风雨曲折和委屈繁难,我心中都能波澜不惊,从容面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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