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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

2021-11-24 19:35:59/刘彦君

六月

整个六月,困扰我的只有两件事,渐渐逼近的中考和永远睡不够的觉。

刘海已经遮住眼睛也懒得去管,沾点水把刘海往两边一拨,能看见就随他去,脸上的痘痘由于长期的熬夜也开始肆虐,头发一把一把的掉,以至于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已经是癌症晚期。

公交车上给小孩儿让座,四五岁的年纪,张口就来了句:“谢谢阿姨……”我也没去纠结什么,毕竟,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他们只是暂时被蒙蔽了双眼,他们不知道,大些的孩子们总是擅长伪装。

偶然从微博里得知,北方的小镇上又飘起了杨絮,同往年一样,洋洋洒洒的,风一吹就漫天飘飞,打眼一看,煞是欢喜,胡同口卖煎饼果子的大妈嘴里骂骂咧咧的摊着煎饼,不时剔出几缕混在里面的杨絮,边上蹬三轮的大爷笑嘻嘻的抽着烟,从大妈手里接过新鲜出炉的煎饼,瞪着三轮一溜烟扬长而去。

想起小学时在大梅沙游玩的日子,四面环海,日照充足,偶尔有风吹过,鼻腔里尽是咸腥的海水味,那是印象里不曾出现过的味道,日子过得颓丧潦草,故事说出来自然是乏善可陈,总想着如何才能清新脱俗,其实早已经落了俗套,且俗不可耐。

其实成长无非就是个不具象的名词,具体体现为敏感,冷漠,且小心翼翼,我还是爱喝冰汽水只是因为你心里的死孩子还没死透,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个习惯,喝汽水前会把里面的汽给放掉,不再爱听吵闹的歌,开始念旧,我是个极其念旧的人,突然想起某个人,会把跟她之间的聊天记录从头到尾翻出来再看一遍,看过的电影票根也舍不得丢掉,全都装进信封里,跟着我趟过四季。

六月中旬,热得像天上下火,我的心却无比凉爽,乘着中考完的凉风,连着看了两场电影,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连打嗝都是雪碧的气味,沿着大商场走了很长的路,在商场1楼的KFC里点了一支又涨价了的甜筒,就这样,有仪式感的告别了初中。

再有60天,就要跟我初中生涯的最后一个暑假告别了。在这之前还是想要了解所有想做的事——买一支口红,学一门小语种,减个肥啥的。

还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南昌的六月闷热而潮湿,带着黏腻的咸腥味灌进鼻孔,成了这个夏天彻头彻尾的咸。是暑假补课的前一天,看了场电影叫《缝纫机乐队》,大夏天的穿了两件衣服,空气黏稠不像话,汗水早已经淋浸湿了衣服,买了一张彩票,一个人蹲在马路牙子上嗦着1块钱的大布丁,橘黄色的路灯映在身上,影子被拉老长,眼角忽然就流出泪来,孤独像条流浪狗远处摇摇晃晃的走过几个喝醉酒的男女,他们手舞足蹈,放肆的大笑。鲁迅先生说真好,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原来,孤独也需要仪式感。

中考前的最后一次周考,成绩不理想,那天晚上,我趴在桌子上睡了很久,久到我醒来时马路已经晕上了昏黄的灯光,我最终在手帐本上写下这样一句话:眼前的黑与白交织在一起,我看不清他们纯粹的分界,我只能感觉到——那光,离我更近了些。

沈从文说,在春天,去看一个人。愿你在历经所有的世事沧桑之后,忍受了所有孤苦无依之后,捱过了无数个漫长孤寂的夜晚之后,内心仍然充满积极向上的希望,依旧拥有疯狂爱一个人的力量。

六月是盛在白瓷碗中的酸梅汤,是甜是苦,尝过才知道。

2018.07.02

作文点评

中学生的散文,通常会让老师觉得很难写评语——散文因其“散”的特点,本身标准就很宽泛,中学生因为年龄关系,文章中常会有很多个人情绪,而情绪是无法评判对错好坏的。所以这里仅就文章结构和语言作一点梳理和分析。 文章很长,从全文看,主要刻画了中考前后的个人感受。前半部分写考前,主题词是“困扰”,很困,心绪也不太平静,忙乱中有点迷蒙、有点颓废。后半部分写考后,主题词是“告别”,告别初中、告别暑假,其实是告别自己的一段人生路。每一部分都穿插回忆,给人时空交织的厚重感,印证了“曾经走过”。然而,由微博偶尔得知的关于北方杨絮的新闻,有什么确定的意义吗?这是我没读懂的一个地方。 作者的语言还是值得一读的,好处在于那些富有张力的细节。比如“喝汽水前会把里面的汽给放掉”“会把跟她之间的聊天记录从头到尾翻出来再看一遍”,“看过的电影票根也舍不得丢掉,全都装进信封里”,这些小小的执念,证明了一个人的感性。类似的还有许多,就不赘述了。 想对作者说,青春是一个人的狂欢,咀嚼那些苦,其实也是一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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