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路上也能开花(一)
村里有个傻子,说话似有些结巴。
小时候,他爸送他去学堂读书,一张口,全班人哄堂大笑。他听到了还急,但嘴巴不利索,半天也挤不出来几个字。从此,他就是课上一大笑点。他爸经常听邻里嚼舌根子,说他儿子都那样事了还读什么书,不如下地干活。他爸脸上也没面儿,拉着他回了家,放放羊,喂喂牲畜。他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羊放的特别好,从来没有少过一只,他爸爸也终于找到一件值得他欣慰的事情。
又过了几年,正值四月,油菜花开的格外盛。八路军和国民党都来这个村里招兵。八路军搭了个戏台、打着竹板,唱的倒是好听,场面也算热闹,但给兵的报酬寥寥无几;国民党就往那一站,穿的一副正经模样,把几百大洋往那一摊,就悠哉的坐着等人来。村里人一看,白花花的银两啊!一股劲儿往国民党那里跑。傻子受了父亲嘱托,也来参军,看人都往那里跑,也稀里糊涂的跟着。别人望着了,看他身子大,挤不过他,就扯谎说他父亲到地上摔着了,赶快回家看看。傻子一听急得不行,慌忙撸了袖子,推开人群,也不顾什么银子,径直跑回家。父亲看到他满头大汗的回来就知道他被骗了,恨铁不成钢,轰他出去报名参军。傻子被弄得一愣一愣,慢慢悠悠地往集市上走,又好像猛地想起什么,往招兵的地方奔去。国民党早已收拾摊子走人了,只留下清清冷冷,守着戏台的八路。傻子到八路里问:“还......还招兵吗?”八路军看了看他的傻样,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册子,摇摇头,怕了下桌子:“招!”
傻子进了八路军。晚上,烛火幽幽的映着每张黑黢黢的脸庞,跟傻子同床铺的小蒲招呼大家,问起为什么要来参军。有人说打鬼子,有人说保卫祖国......谈到傻子时,小蒲也问:“傻子,你为什么要参军啊?”傻子用筷子划两口饭,吸了吸鼻子说:“俺..俺要钱!”小蒲凑过去又问道:“你为啥要钱啊?”傻子摸摸鼻子,韩寒的笑着:“娶..娶媳妇儿!”大家听到后,都被逗笑了。傻子看到大家笑,自己也开心,捧着碗,笑着咳出米饭。
几个月的训练,傻子已经成功的被班长记住了:向左向右转,傻子老是跟别人不一样;射击时,因为反应迟钝和害怕,老是慢开枪,让报把人吓得一惊一乍,甚至差点闹出人命......后来,小蒲告诉他,拿筷子的是右手,拿碗的是左手。傻子记住了,但做出的怪异姿势总是让班长哭笑不得。班长见他不思进取,脑子也不好使,多次向连长提出建议——让他退出。连长却坚持不放弃任何一个八路,同意让他先进炊事班。
不远处,日本鬼子其实早已盯上这几班八路。八路们收到情报后决定连夜赶路,打伏击战。夜黑风高,树林里伸手不见五指。八路也不敢发出太大动静,只能靠微弱的火光照明前方的路。到了集合地点后,班长开始点人数,点着点着,小蒲喊道:“班长!傻子不见了!”班长正抱怨着,远处传来一阵枪声。班长和连长相视一眼,料到大事不好,急忙装好枪,回头找傻子。等两人赶到的时候,落单的傻子正在被三个日本鬼子围住。他紧紧抱住头,哭丧着脸,坐在地上一个劲儿往后退。班长和连长躲在树后用枪打退日本鬼子,拖着傻子往基地走,傻子还以为他们是日本鬼子害怕地一直叫,等看清后,才傻愣愣的瞪着眼睛,看起来被吓得不轻。
枪声彻底唤醒了日本人杀八路的决心,战火立马被点燃。日本鬼子毫不示弱,占着有先进武器的优势打得八路措手不及。傻子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倒下,鲜血染红自己的衣服,像是急了眼,发了疯,抢过点燃的手榴弹往日本鬼子狙击手那里投。因为傻子赶羊时时常要用石子唬羊回来,所以投的十分精准。直接炸掉了他们几个重要狙击手。傻子看到炸死了鬼子,顿时对自己充满了希望,心想:终于不用给队友拖后腿了。他又把剩下的手榴弹全部点燃,投向对面草丛,而且一投一个准,屡试不爽。班长看到啥傻子惊人的投弹技术,命人保护好傻子,集中枪火拼命进攻。局势一下子翻转,日本鬼子首领看到情况不对,立马喊撤退。
八路见日本鬼子撤退,欢呼雀跃,把傻子捧上天,班长大喊:“这是我们班的八路!”傻子站在尘土飞扬的战场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喜悦。
作文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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