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鱼得水

如鱼得水

潺潺流水划过指尖，蹦跃的鱼儿是那么自由。杨柳微微，清风飒飒，便是惹人一时的心如止水。

我自幼在乡间田野长大，袅袅的乡音早已听得是贯彻于耳。田边的油菜花，柳岸边的小桥流水，和那扎着羊角辫的小儿。嬉笑，再是打闹，又是吟诗。平平仄仄的语调，囔囔的笑语，恰似那蹦跃的鱼儿，一跃，划过耳边，便成了一时的人间最美四月天。

烟雨入江南，春风入梦然。自幼起，去王婆婆家喝茶便是最爱的事。行走于弄堂之中，白墙已是有些发黑，宛若丹青未干，如墨尽染。

推开伴着“咯吱”一声的槐木门，轻轻迈脚，向长满青苔的台阶上去，便又到那个熟悉的地方，“婆婆，我来看你了！”我扯扯嗓子，怕是这老人家听不见。“哦，来了!”这老妪驼着似小山的背，一步一步，缓缓走来。我跟在她身后，来到她家的庭院。她招呼着我坐下，再转身走去。简简单单的檀木方桌，古韵漫漫的红木椅，甚好。我搬开红木椅子，坐在之上。她朝我走来，拿着一个精致的红木盒子，木色红紫，上面刻着精致的花纹，流转在空气中的木质香气平静了心肺。老妪缓缓抬起手，些许是年华飞逝，饱经风霜的她，经不起光阴似箭，缓缓抬起她那似树皮的手，打开盒子。“这可是上等的好茶哩！”她轻轻地摸着茶叶，那般小心翼翼。

取一撮茶叶，放入杯中。朦胧的诗意，随那茶香，缓缓氤氲，缭绕丝丝禅意。原本蜷缩着的茶叶，随着开水，似懵懂的婴孩得到母亲的依偎，舒展开它墨绿的叶子。慢慢的，杯底的茶叶，参着水的介入，恰似不加粉饰的女子，挥着衣袖，吟歌，漫舞。无色的水，穿上了草绿的衣袍，兀自幽幽的。缕缕青烟缭绕，伴着一丝仙风道骨的气息。

“这人生啊，似泡茶，一泡苦涩，二泡甘香，三泡浓沉，四泡清冽，五泡且清淡……”老妪品了一口茶，再缓缓说起。“是啊，人生若是能像那鱼儿般得水之易，可有多好！”我答。她轻笑，深沉。我们二人，便沉醉在这悠然的气氛里，品茶，谈人生……

放下茶杯，出了庭院，别了老妪。河边流水潺潺，轻柔地划过指尖，舒淌，漫长。若自得，听笙歌婉转，品涩苦浓茶，愿人生如鱼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