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仁信的变化

-------题记

太阳爬上高楼,把自己的金光慷慨地送给这座城市,高楼明晃晃的玻璃上映着它明媚的笑脸.望着千里外的苍穹,金光缓缓地揭开清晨雾气的面纱.

金束洒进屋里,勾勒着窗户的轮廓,抚摸着电视机的屏幕.电视机屏幕上的荧荧微光毫还不示弱地同金光抗争.此时电视机上的画面正是七十年代初的老电影,一位匆忙赶路的小伙子与一位来自农村的老大爷擦肩而过,似乎听见哪里"咯吱"一声响,只见老大爷踉跄了几步,这把老骨头就散在了地上.小伙子愣了一下,放下匆忙的脚步,赶忙回去搀起老大爷,嘴里连连道歉,问长问短,就差那时没有救护车了.大爷摆摆手,说"小伙子,快点去赶路吧,大爷我身子硬朗着呢!"小伙子这才深深鞠了一躬,又加快了匆忙的步伐远去了.老大爷望着年轻人匆匆缩小的背影,慢慢地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家.

金光爬下了电视机.摩挲着一旁的手机.

"叮咚"手机对着屋顶响了一声以表示它的存在.荧光同金光在手机屏幕上厮打,一幅图片跳出来:一位老人俯卧在地上,菜篮子东倒西歪,蔬菜们则呈泥状在路人的脚印里可怜巴巴地躺着.雷劈黑字接踵而至:"老人摔到了,你敢扶吗?"

金光渐渐跳开手机屏幕,缩回到此时已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云雾叆叇翻滚舒卷着来了,调皮地与金光玩着捉迷藏.

街道上一片繁忙,看起来那么地井然有序.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天桥上人游如织.

一位看起来年过花甲的老大爷在上完天桥的最后一级台阶时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时,不知是风也吹了一口气还是大爷疏忽大意,他弱不经风的身躯突然往后出溜出去,门板儿似的往后扑下来,老人杂耍似的先来了两个"后滚翻",再来两个"驴打滚儿"愣是摔得跌坐在最后一级台阶上..这一跤摔得可不轻,脸不青鼻也会肿;鼻不肿牙也会掉几颗,老人没有站起之功,只余坐起之力,老人痛苦系数写在了脸上.

目睹了这一幕的路人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紊乱的脚步自觉地绕开老人,从这一头上来,在那一头下去.监控摄像头悄悄地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

或许是云层太厚了吧,金光竟没有爬过来.

在时钟上那根不长不短的针不紧不慢地踱了半圈后,来了一位年过半百的妇女,刚要抬腿上台阶,眼角一瞥,看到了跌坐在地上的老人,妇女怔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她的脉搏扑腾得更快了,她努力收回视线,强迫自己踏上更高的台阶.当她站在地五级台阶时,她额上细密的汗珠被不知从哪里来的金光照得闪闪发光.这时,妇女眉一横,毅然转过身,走下了台阶.轻轻地将花甲老人扶起来了,尽管她仍然听得到哪里在"咚咚咚"的响,尽管她搀着老人的手还在抖,尽管她两条瘦腿还在颤.

金光洒到了每个人的脸上,有的人脸上写着的是担忧,有的人脸上挂着的是庆幸,有的人姿势摆着的是旁观,还有人就差用后脑勺对着天空匆匆赶路了.一位路人用颤抖的手摸出了手机,救护车在他的预定下呼啸而来.

一缕金光透过重重叠叠,白云苍狗云雾的间隙,照在了老人苍白的手上.

两天后,一张被卖报人不小心落下的报纸乘着风翩跹到天桥的台阶下

报纸上面两行字映入眼帘:"老人摔到无人敢扶?半百老妇破纪录!"报纸上,黑白的图片中,花甲老人坐在印有红十字的棉被里慈祥地笑着,一群后生众星捧月般的将老人和抱着一束鲜花的妇女围在中间,妇女向上弯曲的嘴角微启,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天冷了,天黑得很快.

试问世间仁信为何物?现今处何处?再次蓦然回首,仁信却在, 云谲波诡迁流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