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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党100周年征文| 饥荒年代的蔬菜

2021-03-29 10:21:46/末云​
在饥荒年代,寻觅食物填饱肚子是最要紧的事。印象中最深刻的几样充饥的食蔬,给我荒芜的童年着实不少安慰。

番薯这东西确实是个宝,薯和叶都可以充饥,当副粮。60,70年代,很多农村,将番薯刨成薯丝,和着米做成番薯粥,作充饥的主食,叫做“薯丝糜”(雷州话)。番薯的薯叶还可以做蔬菜,炒来送饭吃。相比较现在的生活,蔬菜种类繁多,但番薯叶这道蔬菜,它的美味还是很多老饕们最为钟爱,因为大多数人都觉得番薯叶比其他蔬菜要甜嘴,好吃。只是番薯叶这菜虽好吃,但它是忌口菜,听农村老人说,番薯叶是贫血菜,患有痔疮,崩漏等贫血病者忌食。

番薯,有个别名叫地瓜,这名字很形象,它就是长在土里的瓜,一条条从地里挖出,结实可爱。以前番薯主要有两种颜色,红皮和白皮两种,多是甜薯品种,现在市场上卖的主要是粉薯品种,这是因为大多数人喜欢吃粉薯,我个人比较喜欢甜薯。特别是贮存有一段时间的甜薯,在未发芽之前,拿来煮吃,那甜味是最好的,比新薯风味更清甜,刚煮出来的薯,由于糖分多,,会有一层胶糖渗出薯皮,这样的薯最好吃!可惜,现在的人很少有机会吃到这样的薯了。

番薯是最好种的,只须一根秧苗,插在地上,一旦成活,就繁殖出一大片来。如果种薯要薯,就培垄,如果要叶,不用培垄,只要勤浇水,薯叶会长得很好,特别是一场雨后,薯叶更为繁茂,看着长得密密匝匝,葳蕤可爱的薯叶,种的人满心欢喜,餐桌上不愁没菜送饭了。以前集体种薯的薯地里,一垄垄薯挖过之后,其实还遗漏不少,孩子们可以跟在后面拾捡遗漏的,尽管这样,但还是有遗薯没拾完,经过一两个月后,特别是下了雨之后,这些遗薯会在地里长出芽来,小小的秧苗,绿中带红,在风中探询出脑袋,让拾荒的孩子看了,惊喜不已,只要就着秧苗往下挖,一定有收获,一个秧苗一个薯,那种挖薯的快乐,不是亲身经历者不能体会。

在农村,除了番薯好种,番茄也特好种,特别是番茄植株长得体积庞大,一累累一串串的,有的在枝头垂吊,有的在藤蔓下匍匐沾土,颜色丰富,青的,黄的,红的,既可以当作水果生吃,也可以当作蔬菜炒来吃。还有豆角(即豇豆),以前的豆角,除了绿色品种,还有紫红色品种,一条条垂吊在插架下,惹人喜爱。豆角果实可以吃,豆角叶也可以吃,当豆角还未长成,三八四月*,青黄不接时,农村人甚至摘豆角叶炒来充饥。甚至也有拿芋梗做菜的,现在市面很少见有这两种菜卖,我想豆角叶虽然可以吃,但叶丝多,有些难嚼,所以难上得台面,芋梗炒做得法,也好吃,但是听老人说,吃芋梗多,身骨容易痛,所以这菜现在的餐桌也少见。豆角花是紫红色的小花,摇曳着,在阳光下格外美丽,不过,这花开得有些孤零。农村有些农户的庭院里种扁豆,开的花刚好相反,成串成串地开,紫红一片,蔚为壮观。这种豆结的豆荚多是红皮,花果相簇,非常美丽。种扁豆除了可以装扮庭院外,还可以摘豆当蔬菜,豆荚嫩的,可以连皮一起炒来吃,这种吃法,有些像现在菜市场卖的豌豆。

饥饿年代的餐桌是很少肉类的,除了蔬菜外,还有许多腌制食物,像豆腐乳,酸菜,腌制青鳞鱼之类的。小时候的豆腐乳比现在要大块,红红的,瓶装当然也比现在的大。现在生活精致,腐乳多是白腐乳,很小的一块,瓶装的也小。这让我想到我们那个年代在单位开饭的人,吃饭都是一个大搪瓷盆子,,有两个碗口宽,一开饭,有人就用匙羹贴着搪瓷盆底,叮叮当当敲着去打饭吃,男的几乎都是打满一盆饭回来吃,食量很大。现在年轻人,由于食物丰富,饭量很小,多是吃一碗饭就够了,男的也是如此,再也不见“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那种日子了。这也让我明白,为啥以前的豆腐乳要比现在大的原因了,很简单,吃的饭这么多,豆腐乳必须大些才够送。酸菜,以前是用大缸腌制的,这大缸大得高过许多小孩子的头,我们一群馋食孩子,老趁大人不注意时,拿来凳子或是搬来一块石头垫着脚,从缸里偷出一棵棵酸菜,整棵整棵不送饭地生吃,也不怕咸,特别是黄黄的酸菜心特别好吃。腌制的青鳞鱼,那是那个年代特有的美味,大人将青鳞鱼,放到一种小肚缸里,用盐腌制,这种缸肚子滚圆,但开口很小,只比普通月饼大一些,将青鳞鱼倒进去,放适量的盐,然后把缸口封得密密实实,不能漏一丝空气,过了几月半载的,打开封口,一股香味从里面飘出,只见一条条软熟清亮的青鳞鱼躺在里面,周围满是卤汁。端过一碗粥饭,拿出里面生鱼,就可以送吃,那真是鱼饭生香,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不过,这东西不是人人都喊好,吃惯的人认为是上好美味,不吃惯的会皱起眉头。如果封口封得不密实,让苍蝇下了蛋在里面,打开时会看到白蛆,挺可怕的,但乡下人是舍不得扔掉的,照样拿出来和饭吃。现在想想,真的很不卫生。青鳞鱼如果腌制超过一年,那再打开时,里面的鱼全化为卤汁,只剩鱼头鱼刺了,不过这卤汁可是上等味料,可以蘸着白切鸡吃,滋味美不可说,会令很多人吃过翻寻味。

时至今日,在党和政府关怀和领导下,人们生活好了,市面上蔬菜品种繁多,像蒜薹,韭苔,韭黄,豌豆苗,莴笋,白椰花,绿椰花等,以前见都没见过,更不用说吃到,人们餐桌可选择的蔬菜品种会有很多,年轻人是根本不知道豆角叶,芋梗是可以吃的,也不会知道青鳞鱼特有的风味,除非有老一辈说传和教导。这似乎也说明了,时代不同,人们的生活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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