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仙花

我家窗外的花盆里，有二十来株凤仙花，一眼望去，那一片绿，与后面的单调的楼房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可是，从下种到发芽长叶，从一二对叶到开花结果……一百多天过去了，它们已到垂暮之年，回想起来，思绪万千。

一开始，我拿十颗种子，分种在三个盆里，浇了点水，然后满怀希望的在一旁等着，可事不如愿，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我们对它们的希望和耐心也耗尽了，就认定它们已经没希望了，就重新买一批小种子，先把它们泡在了水里，泡了少许小时，我将它们从水中请出，让种子定居在盛了许多肥美的土壤的花盆里，并覆上一层细土，我所期望的便是它们好早日发芽。一天过去了，没有变化，三天过去了，土里没有芽的影子，七天过去了，还是只有一盆黑土，我快对它们绝望了，甚至想把它们扒拉出来看看长的怎么样了，但我最终还是忍住了，靠最后那百分之一的希望和对它的信任，又忍了几天……

又过了三天，那天中午我去阳台上时，看了看花盆里的土，“一个小绿点？发芽了？”我半信半疑的，又看了看，“是一株小小的幼苗！”凤仙花的种子，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瞧，小绿芽弯着腰，是害羞吧。小苗日长夜长，发芽的数量也日增夜长，他们好像在比赛谁更高更长，可是它们那纤细的茎怎么能撑得住呢，于是它们纷纷弯下腰来有的几乎要变成“匍匐茎”了。为什么要长这么高呢？我左思右想，想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它们在阳台里缺少阳光，所以要往高处长，获得阳光。因此我把它们拿出去晒着太阳。果然凤仙花不再是那副软软的病怏怏的样子，它们精神了起来：茎变得粗壮了，直立了，一对对叶子长出，展开了，长大了，整个花盆一片绿色。令我惊喜的是：这植物居然还长出分枝了！一晃眼，它们开出了紫的、红的、白的花，又一晃眼，它们结果了，渐渐地步入了垂暮之年。再也没有了以前那一眼望去的一片绿，点点红的、白的美好；再也配不上枝叶扶疏，葳蕤等种种美称了；再也不能与狂风骤雨抗争了……反而叶子无力的低垂，泛白了，长上了大大小小的棕黄的斑，如同老人的老年斑一样，有的甚至枯黄掉落，像老人的头发一样。一片破败之景，但我仍感到欣慰，因为饱满的果子不计其数，硕果累累。

凤仙花是我之前那一百多天中的朋友，我写此文，不仅为的是其他因素，也好比是为一个即将离世的朋友立传、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