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

绝望

亲爱的朋友们，你们看过一双绝望的眼睛吗？你们可能会回答我说，看到过，（。）看到过病重临死时的眼睛，看到过家庭分散时的眼睛，那个心爱之物被丢弃时的眼睛……我想说，那不算是绝望的眼睛，真正的绝望，是在美好的一切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而支离破碎时才会产生的――

我记得我曾经去过那个地方，虽然装潢的（得）明明亮亮，却总是让人觉得有些抑郁。里面的人有的疯癫，有的清醒。但他们每个人的那双眼睛，却是一致的，就像被黑雾遮住，永远不会清明了一般，木木呆呆，毫无生气。

时隔多年，我为什么会去，谁带我去，我早就忘了，但他跟我的那次碰面，我确实记得清清楚楚――

他衣衫干净的坐在那边，安安静静的，一动也不动，如果闭上眼睛，根本感受不到他这个人。

他的眼神有些涣散，盯着一处，不知在想什么，时不时会流露出一丝丝的痛苦和悔恨。有时候好像想到了一些什么，便会呆愣愣的地抬起头，目光直视前方，神似渴望，近似疯癫，手颤抖着抬起，自然是什么都没有摸到，只抚摸了几把空气，他突然眼神变得清明了些，又立刻变得低沉下来，手缓慢地垂了下去。又开始静静的呆着。

过了好久，他才意识到了我们的存在。看到我们，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慌恐了起来，在我们那近似怜悯的目光下，他移开了目光。

他说：“不要来了，看到你们我心里更难受。”

不知谁接了他的话：“熬会儿，你就出去了。”

他又说：“就算出来了，也回不来了。”

沉默了下来，他又缩回到了一个角落里，像是想把自己藏在墙角阴影中。

他看着我们突然把目光移到了我身上：“走了的，就回不去了。你们还有美好的时光，不要像我一样把它丢了。”

我抬起了头，我看到他的眼睛，沉沉的，又带着渴望，我知道，那不是对我的渴望，而是对他自己的渴望。

没错，这个地方就是戒毒所。

他就是一位戒毒者。

他的眼睛，是我所认为的，绝望的眼。

出了戒毒所后，我突然觉得阳光很温暖，照在我身上，把戒毒所中抑郁的气氛一扫而空。

是啊，我还有美好的时光。

我要珍惜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