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

-刘方平

韶华闺深，金笼囚身。半醉半醒，花开花落。

透过窗隙洒下的一缕晨曦落在指尖上，遂轻推窗户，大敞屋内，看见宫院内枯黄的枫叶落在无人闲坐的石桌上，心中难免一阵萧寒。是何故挡住了我辽阔的视线？

一堵堵院墙，和深不见底的孤寂，似一层翳，遮住了双眼。

记得往年，依旧待在闺院，足不出户。窗外春日百花开，侍女谈论灯会笑绵绵。疾病缠身的我，羡慕万分。

是夜，窗外，烟水迷离，不远处灯火璀璨，皓月当空，花灯锦绣绕枝头，明月照水人依旧。

一层薄雾绕在我心头，挥之不去。

记得年少轻狂时，假扮公子进京赶考，却取得榜首。窗外，静水流深，雨覆天翻。淅淅小雨，娇娇杨柳，禁不起风雨的柔弱格外使人垂怜。我慢推笔杆，挥挥洒洒之间，一篇八股佳作横空出世。

记得初入深宫时，我撑着双颊凝视窗外，公公大步踏进，笑意盈盈，“皇上驾到。”我望见的，却是飞燕黄鹂自在飞翔的姿态，眸中映入的是宫外熙熙攘攘的街市。

记得打入冷宫时，一片详静。窗外飞鸟蝉鸣，树叶摩挲。冷冷清清，偶尔夹杂着几句宫女路过此殿传来的奚落声。我在这暗不见天日的深宫中看到了尽头，我要出宫，我要回家。可是，不久后，我患了急病，碧华整日以泪洗面。一日，我觉着十分嗜睡，入了寝，心口闷得喘不过气，眼皮沉重，意识模糊。

我仿佛听见碧华大声斥骂侍卫的嚎叫声。不过，渐渐地，一片漆黑。也罢，就让一切浮沉，风烟俱散。

“小姐，小姐。”

我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碧华笑着轻轻摇着我。我环顾四周，屋里的摆设俨然是家内府邸的模样。见我醒了，她笑意更浓。

“您看，窗外绿波荡漾，柳树也冒出新芽，想必春日到了。院外有两个孩童在嬉戏，可不像极了我们儿时的模样，天气暖和，小姐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我笑了笑，望向窗外。

“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刘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