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与花的二三趣

母亲、我与花的二三趣

只要春天不死，就有迎春的花朵年年岁岁开放。

——《平凡的世界》路遥题记

每年春季，院子里的墙角总不会闲着。总有母亲来来回回忙碌的身影，那是母亲种植的蔬菜和花卉。各种各样都有，上至花王牡丹，下至不知名的小野花，走在路边瞧见长得甚讨喜的，兴许就捎回家养着了。抬头就见长长的径茎藤爬满屋顶和墙面，像绿色的海洋凭风撩动，我瞧着便不觉间兀自思索着，时间就好像停滞了一样。

她总趁着好天气，挑在闲适的下午上山挖土——她不喜欢花鸟市场买的，总觉着要自己动手才是顶好的，花儿方是最艳的。茂密树林下的土壤是最好的选择，树叶在树梢生长到秋时落下树根，营养可都在那儿了，满心的期待也都在那儿了。也许是跟着外婆干农活干惯了，她挖起土来毫不费力，左手一扬，右手一斗抖，一会便能装满好些黑色的土。兴许母亲喜欢花也如外婆喜欢花，我想必也是随着母亲罢。

挖来的泥土睡进了花盆里，墙角处的土地却要被翻醒。她将上一年留下的种子播撒在花盆里，送去清清的水，让阳光洒下希望，让它们等待春风的呼唤。

又长又直的树干被她插进土地里，固定好，松软的泥土还有几分顽皮。趁着这播种的春季，各类蔬菜也争相露出，绕着枝干一天天生长，贪嘴的我总要咽下迫切的渴望，存在肚腹中待到秋日抱着满满当当的收获与喜悦。

我有时惬意地搬了个小凳子，或在院中闭目小睡，拥下一片温暖的阳光；或在枝旁举书默读，独占一隅泠泠的阴凉。我会小心地用四指扣住书页上方免被微风翻动，有时看的得乏了，便抬头摘下一瓣花瓣，百无聊赖的地擦拭在指甲上，那是母亲教的。母亲呢？她总是忙里偷闲，瞧瞧她的花，弄弄她的草，把脸凑近了闻它们的气味，多少次也不会厌烦。倘若我瞧见，总会装起了睡，母亲不好意思。

母亲种下的月季，每每都带来芳香。

月季下的草莓，常常被邻里孩子摘去。

母亲总说，等她老了后，要种自己的菜，过自己的独特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