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于此，欢喜是你

“我上午教的歌你们都学会了吗？”班长赵澍一脸严肃地问。“报告，学了，还不是很会。”补训的成员之一徐帆说。副班长汪雯接着说：“那你们现在唱一下我们听听。”“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准备好了吗，士兵兄弟们，当那一天真的来临……”好巧不巧，几个人都卡在了那个地方。“你们这叫学了呀？这叫学了，给我趴着。”六个男生都主动趴了下去。“女生也是。”班长赵澍冰冷地说。三个女生只好照做。“趴好了，跟着我学，我唱一句，你们唱一句。”这时，趴在周漾旁边的女生边唱边抽泣了起来，周漾也瞬间倍感委屈，自己中午回去是真的有在认真学。可谁知，都卡在了那个地方。旁边的抽泣声影响着周漾的情绪。眼泪也在周漾的眼眶中打转，但她一直在告诉自己：这有什么好哭的。或许是听到了抽泣声，副班长汪雯便说了句：“女生起立。”赵澍站在抽泣的女生面前，瞪了她一眼，然后立马转过身笑了起来，心想：还好把持住了，我要装得严肃一点。转身面无表情地说道：“男生起立。你们现在会不会唱了?”“报告，会。”九人齐声说。“那就现在给我们唱一遍。”汪雯说道，“大点声唱哦，要整个操场都听见。”

两天的时间很快，最后结束那天晚上，大家围坐在一起，气氛变得不那么严肃。八人围坐一圈，赵澍却坐在离他们有距离的外圈。汪雯拿出几颗糖，给几个女生。这时徐帆眉头一皱，不服气地说道：“女生就有，男生就没有。”“你好意思和女生抢吗？”赵澍笑着边用手盘住双膝说。“我给你吧。”周漾说着就把糖丢了过去。徐帆拿出双手，没想到还是没接住，不仅没接住，还打到了赵澍。“你不会是因为这两天补训还在记恨我吧？”赵澍捡起糖径直走了过去。“是我技术不精，而你又恰好坐在对面，虽然没和我们围成一个圈。”“不需要给他，你留着自己吃。一个男生怎么好意思和女生抢吃的。”赵澍边说边顺道坐了下来。坐在周漾的左手边，把糖拿给了周漾。两人手接触了一秒便迅速分开了。这极短时间的触碰，赵澍还是感受到了周漾手的冰凉，而周漾却脸红了，在灯光不明显的地方，无人察觉。

大家都聊着笑着，可是周漾只觉得待得越久就越冷。她把手缩进袖子里，环抱住膝盖坐在那听他们讲着。徐帆站起来说：“怪冷的，要不我们玩玩游戏吧！活动活动。我就不相信班长们不冷，穿这么少，我都看到他们哆嗦了，哈哈。”“你注意点，我现在还是副班长。”汪雯笑着看向徐帆。“你少装了，都是装出来的。都是周漾告诉我的，别瞪我了。”徐帆又看向周漾，向她比了个耶。赵澍头向右看着周漾，凑近她耳朵说：“你知道的太多了。”周漾一颤，向右移了移，感觉自己脸的温度迅速上升。“为什么凑那么近啊，班长!我们好像都没有那么熟吧，莫非你们认识?”徐帆不怀好意地笑着说。“认识啊。”赵澍直截了当地说。一片起哄声，笑的笑，说的说。周漾心想：认识吗？算认识吧。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医院。当时周漾扭伤了脚踝，她联系朋友来帮她。可是朋友说：“距离太远，而且我不能马上赶过来，我有同学在附近办事，我叫他去帮个忙吧。他是我们班团支书，人挺好的。”“行吧。”周漾有些失落，她本就慢热，如今还要请不认识的人帮忙，对她来说确实挺难的。但是人家答应了会来她就只好坐在那等着。

“你就是周漾吧?”赵澍弓着身子试探性地问到，声音不大，却很清澈。周漾眉头一皱，抬起头，对上了赵澍的眼神，她眼里闪过一丝慌张，马上转过头说：“对。”赵澍顺势坐在周漾旁边。“你这怎么弄的?”“啊，就是之前扭伤过，然后最近又不小心扭到了。”赵澍凑近看着她的脚踝说：“那你以后可得小心点啊！”“嗯嗯，我知道。”那一天，赵澍背着她上下楼梯看医生，拍片，上药。上好夹板之后，周漾坐着听着医生的叮嘱，赵澍站在她身边也在听着。两人打车回到学校，路途中，赵澍说：“下次换药我可以陪你去。”说完他摸了摸头，意识到可能有些不对，又马上接着说：“毕竟我今天在那待了那么久，也算比较熟悉了。”周漾转头略带笑意地说道：“不麻烦了，我朋友有时间她就可以陪我。”赵澍扶着她到宿舍楼下，发现他们俩住在一个园区，就是前一栋和后一栋，他暗暗自喜。那天，周漾称之为初见。赵澍则称之为故事的开端。之后，赵澍时常会和周漾聊聊，在这过程中，两人的心境都有了些变化。

补训结束之后，“补训一线牵，珍惜这段缘”的群经常很闹腾，大家偶尔会约着出去聚聚，周漾就只是看着大家发消息，不发表，不参与。寒假结束大家都回学校之后，群里有人提议说大家一起去食堂吃个饭聚聚，聊聊，去的报个数。趁着大家下午都没课。周漾还不确定有没有时间，因为下午要去院办值班，她就暂时没说，而且她也没看见赵澍说要去。赵澍看着手机，已经报了七个数了，没看见周漾发。手机屏幕一亮，他就赶紧拿起手机，却每次都失落地放下。快到约定时间了，赵澍才说去，他显然有些失落。大家在一起，聊着近况，虽然都在学校，还有的住同一个园区，但是见到彼此的次数的确很少。周漾在院办值完班已将近六点，一下午的资产清理，一直在看表，对表。这是老师安排给她和一位学长的活儿。学长邀请她一起去食堂吃晚饭，她看了下消息，大家约的是5点，估摸着已经吃完了，就和学长一起去食堂了。

“周漾!”徐帆最先看到她便叫唤了一声。赵澍顺着徐帆的目光看过去，他不仅看到了周漾，还看到了她旁边的男生。周漾转过头一看，笑了，是补训的小团队。她走过去和他们打了下招呼，说道：“我还以为你们都已经结束了。”汪雯看了眼徐帆，徐帆立马知道了她的意思。“哪有那么快，好不容易聚聚，不得聊聊。”徐帆边说边拿出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周漾说：“我和院办的同事一起吃饭，你们继续聊吧。”周漾坐在他们斜对面，时不时抬头看向赵澍那边，眼神黯淡了下来。心想：他应该不会多想吧。赵澍则一直低着头，心想：院办同事，只是同事吧。徐帆用肩膀推了推赵澍，凑近说道：“某人没来吃饭你都没劲，来了，结果和别的男生一起，哎哟你这心里不好受吧，班长大人。哈哈哈。”赵澍抬头看向周漾，两人目光对视，周漾马上低下头继续吃着。“你小子，别老开班长玩笑，他心里清楚得很。”汪雯笑着说。

“七点半我们去打羽毛球吧。”赵澍向周漾发出邀约。“可以呀！”“那晚上见。”晚上的羽毛球馆人不是很多，赵澍体育课学的正好是羽毛球，他一直在指点周漾，但是周漾也不差。“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赵澍边说边捡起地上的球。“我还好，可以继续。”周漾拿着球拍转了转说道。“赵澍。”“哎！”他挥手示意，然后笑着对周漾说：“这是我国旗护卫队的同学。你累了吧，歇会儿。然后去操场走走吧。”“嗯好。”周漾放下球拍，赵澍自然的接过。

在操场上，两人并肩走着，赵澍侧过头看着周漾问：“今天那个和你一起吃饭的是谁啊？”周漾望了一眼赵澍，然后看着前面，说：“啊，那就是一个学长，我还不知道人家名字，就值班的时候老师安排任务，看表，对表，要我们一起，两个人轻松点。”赵澍嘴角扬起一丝浅笑。不知走了多少圈，操场上渐渐刮起了风，三月份的上旬还是有点冷的，周漾将挽起的袖子放下。“是不是有点冷啊？”赵澍也放下袖子。“是有点。”周漾点头。赵澍用手去触碰周漾的手，周漾怔了一下，但也没拒绝。

赵澍便牵起了周漾的手。“牵手不是这样牵的，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吧?”周漾笑着望了眼赵澍。“嗯对，第一次。”说的时候没有看她，竟有些羞涩。

“你的手一向这么凉吧，不过这个冬天你的手应该会暖一点。”两人牵手走着，影子在灯光下渐渐拉长，两人都没再说话，共享这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