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
母亲啊,你可知道,我有多么地想要逃离地远远的,远到不再瞧见你这般对我小心翼翼的模样。母亲啊,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的想到达遥远的从前吗?
在遥远的从前,你纤细的手总是霸道的牵着我去上学,我们手心相贴,虽然我总是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你后面,但我感觉很满足、很开心。
在那个时候,我依赖于你、喜欢黏着你,你常把我抱在身上,贴近我,然后任我搔、抓、挠等各种“胡作非为”。我们对彼此都心无芥蒂,你从不会对我顾忌什么,我也从来都对你畅所欲言。评语:一语道出从前的美好。
后来,步入初中的我因学校离家远的缘故不得不开始了学校的住宿生活。矛盾如你,你害怕我一个人不习惯,希望我能习惯一个人,尽可能不再依赖你;又害怕我会习惯一个人,不再像从前一样黏着你,然后疏远你。事实上,只有双休日才回来的我变得更少与你交流,你想要拉起我的双手时常抬起又放下。初中叛逆和不懂事的我也越来越喜欢和你作对。
记得有一次晚饭,我像往常一样拿着手机边吃边玩。从来没有过的你竟在旁边啰嗦,啰嗦我一天到晚只晓得玩手机等等。火爆脾气的我忍不住第一次对你大吼了一声,愤怒的摔掉了碗,伴随着瓷碗“哐当”的落地声,我跑了出去。跑到堂哥家,我违着良心的对他们数落着你的不好,脾气发过后又继续安逸的玩手机。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你来了,我听到了你的声音,却也没有抬头看你一眼,你叫我赶紧回家,我没应。你欲举起的手最终放下,无可奈何地走了。
我回家后一睡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全家人都以为我在与你置气。其实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嫂子看不下去,就过来告诉我,大晚上的,你有多害怕我一个人在外面遭到意外。在我跑出去后,你立即到村里去到处找我。那时候是冬天,老家的冬天特别冷,而你顾不上穿厚的衣服,就只身着一件简单的披风。怪不得在堂哥家的时候,即使我没有抬头,却也感受到了你寒冷的气息,抖动的身体。我在被子里忍不住哭泣起来,对你的愧疚让我更无颜去见你。同时,我觉得,我们之间似乎有一层隔膜。
老师说,父母与孩子之间总会有代沟。十多年来,你用你的双手为我洗衣做饭,为我遮风挡雨,但我们之间的距离仿佛越来越远。你常常不理解我,我也常常不懂你。我们的共同话题越来越少,放假回家我也越来越沉默。
我越来越高,你也越来越小心翼翼。
明明我们之间只有一步是我伸长了手臂却再也握不住你的手。但我不会放弃,有一天,我会再一次拉起你的手,再也不会手心相离。
又是一个深夜。母亲,你在呢喃着什么,你是否梦见了我们手牵手。在桥上,我们不断地走着,直到消失在了桥头,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