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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礼建党百年】初心一页向党开

2021-03-24 09:47:34/胡娅
韩愈有句诗: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老人家颤巍巍地扶着椅子,眯着眼向远处的我们望来。敬老院花坛内遥看或是近觑,早已是嫩绿一片,蒲公英沥干了茎叶上的雨水,渐渐挺立了起来,淡黄色的花瓣儿悄悄在张开,春天已经赶来了。

这盛世,如卞老所愿。

“你们是党派来看我的吗?”老人家握着我的手,有些激动地颤抖。我迎上前扶老人家落座,欢快地回答:“是的,党派我们来看望您老人家。”

我手中准备的资料介绍是这样的:卞松明,江苏省南通市如东县人,1928年10月生,今年93岁。从辽沈战役、平津战役,到抗美援朝,为革命出生入死,先后获得5枚军功章,1955年被授予“全国解放奖章”。

革命战争年代,他紧跟党走;和平安稳时代,他深藏功名。卞老有着怎样传奇的一生呢?我俯身弯腰,笑着对他说:“听说您是一名老兵,上过无数的战场,您能不能和我们讲讲您打仗的故事啊?”

一样的足迹,留给山高水长

卞老的眼里有点朦胧,他顿了顿,眼睛里却好像闪出了亮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为了保卫祖国解放全中国,1947年9月,卞松明如愿入编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45军133师398团2营4连。“打仗啊,哦,我记得,解放战争三大战役,除了淮海战役,辽沈战役和平津战役我都参加过。我们那时候打仗啊,人多枪少,枪不够分。我们拿着大刀就往前冲,你说,大刀怎么拼得过枪呢?到处都是死人,血流成河。”

卞老回忆,平津战役他记忆最深刻。为了守北京,将北京天津切断,为了牵制住傅作义不使其东援关外,竭力减轻东北野战军的压力,他们在天津面对面交锋。战场上啊,到处都是“嗖嗖”的子弹声。有时候你听见响声在那边,可是子弹偏偏就是往这边打的,战友们死伤无数。“我也差点被打死了,我身上背的工兵锹有一个大弹孔,不知道子弹是什么时候打到上面去的,如果子弹再偏几分,我也跟战友一起长眠了。”说到战友,他别过脸去,眼神看向了远处,滚烫的热泪往外溢。

卞老听说我是生态环保系统的工作人员,他说战争年代我们战士风餐露宿,天当房地当床,走到哪里就在哪里睡。两名战士背靠背,就能睡着。饿了吃树皮,渴了喝山泉水。“我亲眼看见炮弹毁掉了许多山林树木,不知道那里现在都种上树没有?”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那些山上肯定重新变得一片葱郁青翠。被炮火焚毁过的土地也许更加肥沃,让树木长得更繁盛。”我希望老人能同意我想象出来的画面。

卞老像是突然想起来,“是的,都过去那么久了。”1947年参军革命到1964年军旅生涯结束,今年都是建党100周年了。卞老仿佛有点不可思议,他依稀记得昨天还听见连长和指导员说笑话的声音呢,“这批红薯雪中送炭要妥当保存,平津保地区进入一个暂时相持局面,我们要物资储备充裕”。

一样的流血,不惧战火硝烟

“您还记得共同作战的那些战友吗?”我很想证实几十年前的战场在老人记忆中是否依旧硝烟弥漫。

“战争打仗子弹不长眼,敌人的炮弹像雨点般扫射过来,有的战友被烧着了,转眼间就烧成了灰烬。因为是夜晚,怕暴露目标,我们一动也不敢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战友在自己眼前牺牲!心里在流血啊!”这位不怕上战场、不怕流血牺牲的老兵,想起他战死沙场的战友,已经老泪纵横。

还有一场战争,美军的飞机、坦克对志愿军阵地实施24小时“地毯式”轰炸,很多驻守的山头都被炸成了灰。不断有迫击炮弹在“迎接”他们,或在前或在后,或较远或较近,弹片“噗噗”地不断从耳边飞过,弹着点掀起的泥土“唰唰”地从空中溅落下来。

卞老回忆说:“上了战场就不怕死,只想打败敌人。”有一次他眼前一片黑暗,天旋地转,扑倒在土坑里好久好久才缓过来。一股热流顺着眉毛滴下来,流进嘴角,是咸咸的血。他赶紧从岩壁抓一把青苔,捂在额头上止血。等血凝固了,继续投入战斗。

还有一回,“尖刀班”侦察敌情时遭遇敌人,激烈交战后清点人数,才发现我军少了3个战士。第二天晚上,卞松明带人摸到了敌人驻地铁丝网附近搜寻,埋伏一个多小时,没有找到失踪的战友。连续找了许多天,还是没有找到战友。

一面残破的红旗在夕阳的风中倔强地飘着,几座孤坟在风里扬着沙,扬扬洒洒冷冷清清。从老人疼惜牺牲战友的眼泪里,我想象到了这个场景,不觉泪水滑落。哪有那么多岁月静好?是曾经有人替你负重前行。他们也曾是热血好儿男,他们也都是人生父母养啊。

卞老自言自语地说:“战友们啊,我是抢了你们的寿限啊。如果你们能生还,你们都是最可爱的人,国家现在富强发达了,一定会让你们过上最好的生活,哪怕比我还好,我也愿意啊。”

一样的思念,深藏儿女情长

1952年3月,卞松明又主动请缨从广西奔赴朝鲜战场,1955年凯旋归国。赴朝鲜前他对自己的对象说:“抗美援朝战争是一场持久的防御战争,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在战场上战死他乡。你要有年复一年苦守空房的坚韧之心。”

我问卞老,部队打仗能有爱吗?卞老脸上即刻焕发出青春的光彩,说他也有爱,也会思念梦中的她,但国难当头大敌在前,容不得他们去儿女情长。他们的军装口袋里,都装着爱人的照片。有些战士牺牲前,最后都是看一看爱人的照片才闭眼。

前方是惨烈的战场,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是否能够活着归来。卞松明的对象虽然不舍,但她知道,只有保卫了他们的国,他们才会有家。她用思念之痛坚信硝烟散尽后,枪炮旁会开出艳丽的玫瑰。

1958年,时任副连长的卞松明带部队在外训练,为了富国强兵长时间不能归家。妻子在干活,将1岁大还不会走路的女儿放在炕上。由于无人看护没有及时营救,女儿从炕上摔下来失血过多当场死亡。为了革命事业晚婚晚育的卞松明,在自己三十岁的时候,失去最亲爱的大女儿,那种痛苦也是无以言表的。“如果大女儿还健在,她也是儿孙满堂了。”卞老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最不“孝”的儿子未能给父母送终,却躲在屋檐下失声痛哭。卞老的儿子卞桥告诉我们一个细节,他说他第一次看见刚正不阿的父亲流泪。是因为爷爷病危,父亲带着从没见过爷爷奶奶的他和姐姐们回了江苏老家。爷爷奶奶住在一间破草房里,他们呆了4天就返回黄冈,回来不到一周,爷爷就去世了。1975年奶奶也去世了。爷爷奶奶相继去世,父亲因为工作繁忙都没有回去,他蹲在屋檐下一个劲地哭,谁劝都劝不住,子女们也跟着抹眼泪。

一样的风采,在旗帜上飞扬

1964年,卞松明告别17年军旅生涯转业到地方。我问卞老是江苏南通的人,为什么转业不回家乡。

“共产党员,要坚决听党的话,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组织上让卞松明支援中部老区建设到湖北去,在孝感、黄冈、黄陂3个地方选一个。当听说革命老区黄冈县条件最艰苦、最需要人的时候,他毅然带着一家人,由延吉来到黄冈。这一来,他乡变故乡,故乡变远方。

卞松明在黄冈农行系统一干25年,先后担任农行路口营业所主任、团风营业所主任等职。儿子卞桥在农村信用社工作,他跟父亲说:“农村信用社不稳定,你找个关系把我调到农行吧!”但卞松明当干部从不搞特殊化,从不以权谋私。包括两个女儿找工作,他都不出面,不找人打招呼。“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在哪里工作都是给建设国家添砖加瓦。”

敬老院的工作人员告诉我,卞老的儿女不想要他来敬老院居住,说随便哪家都欢迎他去住。但卞老不想麻烦任何一个儿女,他说九死一生之后,他要坚韧地活着,不给后辈添负担。国家政策这么好,1989年退休的时候,他的工资是64.5元,现在工资8000多元。"我们是生活在盛世啊!很满足啊!"卞老说。

我对卞老说:"您就是我们身边的'张富清'啊。没有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没有选择舒适和安逸,而是在离开革命战争的战场后,又在工作和生活的地方开辟了'第二战场',继续发挥革命斗志和革命激情,为党和人民的事业发挥余热。您淡泊名利隐藏功名,彰显了坚守初心、不改本色的革命者情怀。您以'功成不必在我'的精神境界,坚持'功成必定有我'的实干拼搏状态,是我们前行的明灯和榜样,我要歌颂您。"

卞老笑着说:“不用歌颂我,上了战场,万万千千的革命战士都会这么去做的,我只是其中普通的一员。”

电视上正在播放一个军旅纪录片,天安门城楼上几个老兵在挥手。电视机前,卞老默默地站起身,敬了一个军礼,喃喃道:“首长好。”

临别前我拥抱了卞老,温暖的泪落几行。

生命之春,青草悠悠。敬爱的老兵们,你们在青春时遭遇战场,在壮年时历经坎坷,在年迈时守住孤独。但你们不是风烛残照,而是榜样的力量。为国家,尽忠义,为岁月,挽正气。英雄不问出处,不问归处,笑语泪盈处,满天皆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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