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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乱

2019-06-05 11:24:45/王庆静
慌乱

雨点没头没脑地打下来,在地上,溅起水花;预示着,这注定是个湿润,而且让人心慌意乱的一天。

小雨杂乱无章地下着,潮湿着没有伞的我。我行色匆匆,又想放慢脚步,连不回去的心都有了,这只是一具行走的肉体,我的身体已不听我的使唤,表情慌乱。

黄豆大的雨点打在窗帘上,雷声轰鸣,白色的闪电将天空斩断。我在父亲的怒吼中,双手反剪在背后,佝偻着身子,“看看你!能干什么?学习学习不好,和你那些朋友旷课,在学校里鬼混倒是很积极!”他的整张脸都在扭曲,嘴角的一边上扬,和鼻子皱成一团,眉毛上挑,前额的皱纹仿佛都堆在一起,简直不像一张人脸。我小声辩解道:“我只是跟他们去看看,而且也只迟了十分钟。”但父亲听了,更如火上浇油,二话不说,抽出一把尺来就来打我的手,一下,两下,三下……打痛了我的手,打硬了我的心,我决心与他对着干,硬是一声不吭,心中早已不慌乱了。

雨小了,风却大了,把雨吹得向一边斜,打在窗上,轻柔得让人厌烦。我把自己埋在沙发,我觉得还不够,于是决定大摇大摆地去卫生间,以此来气父亲。但,我却看见了另一幅画面,父亲穿着一件二十年前的旧军大衣,是他年轻时从军的纪念,衣中的年轻人却被时光偷换成一个中年人,就像一部老电影,他弯着腰坐在一株草的对面,双手都无力地搭在黑白相间的头发上,几乎蜷在一起,十分痛苦的样子。不知怎的,我的心竟突然抽搐了一下,有些慌乱了,他又拿出一部手机,上面有我幼时的相片,我在照片里天真无邪地笑着,笑的很烂漫,他的头深深埋了下去,双手还是抱头,我心如刀绞,竟慌不择路地跑回了沙发,回想起那一幕,慌乱,慌乱,慌乱,冲上心头,四处飘散……

一个没有雨的,微风四溢的晚上,在温和的路灯下,我冲着父亲笑了一下,尽管有些尴尬,父亲也只是愣了一下,但在这天晚上,他第一次在上学期间允许我看一会儿书,即使只是短促的,命令似的“看会儿书去!”,却把我这几天积聚在心中的慌乱烧得干干净净。

父亲,也许总是这样矛盾,在制造与烧毁慌乱中徘徊,但,那不变的,是永恒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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