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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的云,理想的路

作者:孙沛莹

小时候,大概是七八岁的时候,我躺在小学操场正中间的红色大理石升旗台上,望着天空发呆。小孩子总是很快乐的,他们会大哭大闹也会大喊大叫,但他们一直是很快乐的,因为他们看不见生活给予的压力,也不会用一些杞人忧天的想法来否定自己。就像那个时候升旗台上的我躺在冰凉的大理石台上,看着清蓝悠远的天空,在不切实际坠落感和嬉戏后的困倦感中,突然想到——也许,也许以后我可以做一个导演。

这是没根据的,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尚不知道导演是要演戏的还是写小说的,又或许只是在摄影棚里举着黑色的板子“啪”的一合就可以了。周星驰的故事被人们在饭桌上聊起,大人物的故事被小人物提起总会,显得更遥不可及,如有神助一般。大人们自顾自的聊着,他们聊得甚至可能没有走心,只是为了做饭后例行的对话罢了,可饭桌上扒饭吃的小女孩儿却听进了心里,记下了“导演”二字。

长大一点儿,大概刚上初中的时候,我那时已经知道作家、编剧、导演是不一样的,梦也就开始越做越大。当我穿过小区,经过老人们三三两两聚集的小广场,就会情不自禁的慢下脚步。我就像那新生的嫩芽,嫩芽探头探脑的好奇的观察那片老树茂盛的老林子,几桌石台被摆上棋盘,两人对峙十人观战,双方棋手都是皱纹遍布,老斑点点,相对一站却竟也有杀伐之气生出。“象棋似布阵,点子如点兵!”老人稳住,鸡皮般皱起的手,二指执子,猛地一拍——“铛”。嫩芽般的小姑娘心里不紧要震撼,而后痴痴的在心里想,以后可以拍老人下棋,心下暗喜。只是老人下棋又怎么拍?小女孩儿分不清生活里点点滴滴的感动和作品中的呈现。

戴上团徽是在家乡的烈士陵园。清明的气氛在幽静的林园里被放大了数倍。女支书是个温婉的人,她的头发被微凉的春风微微吹起。她在一棵嫩芽初生的柳树下为我戴上了团徽,笑着对我说了些什么。回忆在脑海中被朦胧化美好化,我直至今日只还记得一截发梢,纤细的手在阳光下举起的一枚徽章,和两片对我娓娓道来的颜色美好的嘴唇。

她问:“以后想做什么啊?”

“编导!”

她没有惊讶也没有露出什么类似听到痴人说梦般的表情,她只是抚了我的额头,“那很好啊。”

那天的天气真是好极了,细柳扶风,暖风微醺。

我受挫是在初四,讨厌的初中男生轻挑地点评我的理想,“有病!”“做梦吧!”我暗中告诉自己我没有错,我的梦想不应该由别人来指手画脚,然而我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哭了出来。现在想来可能是当时我心里也对这看不见摸不着的“理想”没有信心,别人的一点质疑也可能成为致命的打击。那之后,我很是消沉了一阵,像看破了镜中花水中月,怅然若失。

每个高中生都会被问到他们的梦想,被亲戚团团包围,一边应和着那些不着边际期许,一边敷衍着那些誓不罢休的问题。

“是的,是的,辛苦两年,”

“没有呢。高考后看分数报专业吧。”

“哎呀,没有,到大学再想就好。”

若是被老师问起就要更加谨慎用心。

“小时候有很多想法,但现在长大了吗,感觉挺不切实际的,就没再想过。……”

我身边的同学也大多数是这种情况,更有许多人尚在云雾之中,比如一心要做心理学家,却不知道,文科生还是理科生能报考心理专业。再比如,每天念叨着要做服装设计师,其实对美术一窍不通,又对艺术生的身份很不屑的样子,我在他们之间变得越发茫然。然而生活总是在意料之外的。很快,一绳从云端挂下来的绳子垂在我眼前。高一的暑假,我偶然参加了国内某知名编剧的讲座。编剧妙语连珠,参加讲座的很多我的同龄人,他们甚至举手提问,和编剧探讨起来,竟是书生意气锋芒毕露,让我一时呆若木鸡。

讲座结束后我回家躺在床上想起了儿时的升旗台,想起了烈士陵园老师温柔的手,想起了我曾那样认真的回答我过“我想当编导。”

看到精神绝伦的大片,我会在电影院的一片欢笑或啜泣中沉思起来。翻看曹禹的作品会让我激情澎湃。我知道,我在顺着一根绳子往云层上爬,去找我那金色的太阳,儿时不着边际的理想也略见端倪。我相信,在人生那看不见的路上,某一扇门打开了,向我展现着门后的路。总有一天,我会去冬季冰层龟裂如花的贝加尔湖取景,用舒婷的诗做对白。

我欣喜地知道那梦想的云如今已然变成脚下的理想之路,我也坚信追梦的坎坷和艰难最后终会写满我人生的篇章,变成于我最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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