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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木棉”梦

作者:周栩蓉


我的人生有有无数种可能,但是只有一条路贯穿生命的始终,这条路就是--我的“木棉”梦之路。舒婷曾在《致橡树》中写道:“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这首诗写出了中国新一代女性对独立自主的人格和爱情的追求,也成了我一生前进的方向。

梦想是一颗小小的种子,无意间植入心田,却能让我用一生去追随。我还记得那2012的夏天我去西藏旅游,我正沉浸在大昭寺门外人们的一片虔诚中时。一声惨叫如一道闪电划破了寂静的天空,我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藏袍的女性,跪倒在地,嘴角在滴着血,一位藏族男子伸手将重重的一巴掌挥打在她的脸上,女子只是跪着,男子还用脚踹她。这时我的心也在滴血,我想走过去看看这位妇女,可是我的导游却拉住了我,他对我说:“我知道你是善意的,可是你过去帮她,她是不会理解你的,在她们的世界中丈夫便是天,挨打也是应该的。而且你走过去帮她,他的丈夫会迁怒于你,甚至会施暴与你的。”我震惊了,我问道:“如果我过去帮那位妇女,路人会帮我吗?”导游无奈地摇头说:“不会的,他们只会视你为异端分子。为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严禁你现在参与这件事。” 我第一次觉得世界如此无力,我满腔的热情却输给了残酷的现实。

我看到那个男子扬长而去,而那个女子却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这一刻我的理智再也压不住感情,我毅然走过去扶起她,她的眼神中还有着恐惧和害怕,她有些惊慌地推开我。她嘴里说着我听不懂我的藏语我示意让导游走过来作我的翻译。我说:“那个人是你的丈夫吗?他为什么会打你呢?”女子点点头,低声说:“都是我自己的错,我又给他生了个女儿,我生不出儿子让他丢人了。”我一时语塞,我望着这张伤痕累累的脸,不知道它背后还承载着多少苦难。我说:“你知道现在中国已是一个男女平等的国度了吗,生男生女都是一样的,这不是你的错。”她说:“不是的,我们妈妈教育我们女人一生的使命就是照顾男人和生育男孩。”我说:“那是过去的老思想了。你知道中国有保护妇女权利的法律和机构,你丈夫打你是家暴行为,他是违法的,你有权保护自己。”她说:“我不知道有这些东西,我只知道在我的记忆里,爷爷也打过奶奶,爸爸也打妈妈,但他们一辈子都过下来了,这就是女人的命。”我说:“不是的,女子的基本权利是受法律保护的。我们带你去妇联吧让他们帮助你。”女子摇摇头说:“我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我还要赶紧回家烧饭,不然我丈夫会生气的。”我望着女子远去的背景,只觉得一阵心寒。让我心寒的是男子对女子的无情,更是女子的愚昧与无知。

导游看着一脸惆怅的我说:“你现在明白做一切都是徒劳的吧。这些女子大字不识怎么会知道男女平等和妇女的基本权益呢?而且这么穷的地方连律师也没几个,何况她们压根就没有基本的法律常识。”我坚定地告诉导游:“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会是徒劳的,我有一天会用知识的力量唤醒她们,教她们用法律保护自己。”我立志要成为一名人权律师和一位人道主义的作家。我希望我可以用我的法律知识为她们获得最基本的权利,用我的笔为这些不幸的人发声。

我们从小都被教导着要做一个对社会有有用的人,可是当我们渐渐长大我们却好像被教导着要做一个家庭有用的人。我的梦想也一度受到父母、朋友的质疑。父母听说我想报法学专业很开心,因为他们以为我会顺着这条轨迹走下去,成为一名法官,一生安稳。可当他们知道我学法学是为了做妇女儿童的权益保障工作时他们很不满意,爸爸对我说:“我们不要你成为多少伟大的人物,我只想你有一个安稳的生活。”我辩解道:“我不想成为一个伟大的人,但我希望我能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我不想在社会的浪潮中永远只做一名观望者。”爸爸说:“我看你是理想主义的毛病又犯了。你在这个偌大的世界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存在,地球不会因为你而停止转动。把自己的生活过好就是对这个社会最大的贡献。”爸爸生气地把我房中的波伏娃的《第二性》、鲁迅的《呐喊》等书都收走了,他说:“我看你就是中毒太深,太有思想,太有个性,才会这个样子。一个思想太深邃的人是不会得到幸福的。”梦想就是这样一种神奇的东西,就算为了它与全世界为敌,内心依然为了它热血沸腾。

因为这是我发自内心的选择,所以我会坚定自己的理想。我想成为一名人权律师,因为我希望法律可以成为保护所有人最强大的武器,我想成为一名人道主义的作家,因为我想用我的笔为弱者摇旗呐喊。我并不是一名激进的女权主义者,但我永远是一名人道主义最忠心的拥护者。我追求的是人能够在法律赋予的基本权利下完成一个生命的存在,这种存在与性别无关,这就是一种对男女平等最好的诠释。南非的国父曼德拉是一位享誉世界的人权律师,他用自己的法律知识为了数百万生活在枷锁之下的南非人民迎来了新生。我想成为一名人道主义的作家,我希望我用自己的文学良心践行着自己曾经对这个社会许下最初的承诺,揭露社会黑暗,为了人类共同的光明而奋斗,我想这才是文学的最大意义。一个作家如果他脱离了社会而存在,那他的作品就不会具有永恒的生命力。美国的女作家斯托夫人的《汤姆叔叔的小屋》,推动了美国黑人运动的进程。斯托夫人用她文学的良心为那个社会底层的人发出了那个时代的最强音。

因为有所期盼,所以有所付出。这追梦的一路,也是奋斗的一路。为了我的律师梦,我利用课余时间阅读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妇女儿童权利保护法》等一系列法律丛书,我会向身边的亲朋好友宣传基本的法律知识,我希望我可以影响越来越多的人重视自身权益的保护。为了我的作家梦,我也阅读过波伏娃等西方先哲的著作,我也创作过关于女性追求思想人格独立的小说和诗歌。

中国妇女权益保护的路就在我们的脚下,但是这还有一段很长的路需要我们去走。中国女性在就业上受到“性别歧视”的现象还存在,在一些落后的地区妇女还在忍受着“家庭暴力”的痛苦。或许我的声音还非常微弱,我的力量还非常弱小,但我一直都在前进的路上。

我期待着有一天我可以陪着基本权利得不到保护的女性走上法院,用我的知识为她争取基本的权利,我也盼望着有一天全中国的女性都知道妇女权利的基本法律常识都会运用法律保护自己的权利,我更期许着有那么一天全中国的女性都能成为一株独立的木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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