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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光

2021-03-31 14:11:45/刘春绒
推开窗户,把一冬凝滞的沉闷放飞。一丝清凉亲吻我的脸颊,舒张的毛孔微凉且清爽。窗纱被风荡起,在风的潮汐中时而轻落,时而轻起。风,把清新穿过窗户带进房间,凉凉的气息,在凝重的房间中回旋,我嗅到了清风的微甜,风拂过我的脸,肃静也被风感染,嘴角上扬,舒心的笑意不经意间爬上我的脸,风冲刷了沉重,轻松的微笑让我放下了那许多的忧烦。

看看窗外的天空,轻薄的云在浮动,或凝聚,或消散,或轻起,或下沉,渐变且悠然。天色是湛蓝的,蓝的那么清新,一缕一缕,一片一片,似乎海水般的蓝映在了天边。阳光散发着金色的芒,把温暖与明亮洒向人间。我的瞳孔瞬间失去了分辨色彩的能力,空中一片韵白,我只能把目光去望远。大地在风的召唤中苏醒,泥土在阳光的照射下舒张松软。叽叽喳喳的鸟鸣,我却寻不到它的踪迹,或者,它正跳跃在隔壁家的窗棂。依稀的麦田绿绿葱葱,阳光下它们眨着眼,在风中整齐划一地摆动,绿波层层,或窃语,或畅笑,有些可爱,又有些妖娆。凝寂了一冬的树木,此刻也在阳光与风的沐浴下,挣扎着,努力地迸发出新的枝芽,似乎不想罔顾风与阳光的眷顾。远处的桥上,路上,车辆来回穿梭,你想象不到坐车人心情或思绪,或焦急,或沉稳。他们却又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奔向幸福生活,朝着梦想奋进。或许是天更高更亮了,远处的山也清晰了,感觉山近了好多,我似乎听到了山脚下小河涓涓细流,河水俏皮地击打水石的声音,水波在阳光的闪烁雀跃。

眼前有一个小东西划过,穿过窗户,轻盈地飘向了房间,回过神,转身定睛,蒲公英的花絮,不,是绒团,借着风力,小小绒团如蝶舞般在厅堂间漫舞,忽高忽低,或左或右,时跳跃,时轻飘,或随风,或逆行。一只小小的蒲公英绒团在我的眼里飘逸着,那么小,那么轻,那么不起眼,又那么不经意,回旋,回旋,却不停息。我以为,它会降落在茶几上,会低落到沙发里,或者地上,又或者停歇在房间绿萝的枝叶上。我想,它只是没有疲惫,还有力气飞,四五分钟后,它仍在随意飞舞,似乎要探查我房间的每一处,又似乎在播撒它自由的气息,似高歌,又似在炫耀。我仍然在等待,或者是期待,期待它累了的那一刻,是会落在茶几上、餐桌上,又或是沙发、冰箱或空调上?不,它仍倔犟地胡乱飞翔,就在我的房间。他一定会降落的,这样想着,我伸出双手,掌心向上,若蒲公英的绒团降落,或许我可以把它捧在手心里,于是,我等待着,等待着......我想它是会累的,一定会,人做一件事久了都会累,何况它是在飞?这样想着,我便多了几分耐心,想看它滴落的样子,确定看它会滴落在哪里?若它滴落了,我拾起它,是把它放进垃圾筐,还是把它在窗口放飞?我等待着,也在思索着,蒲公英的绒团似乎听到了我的心声,察觉了我的歹意,径直地飞窜出了窗口,在空中旋转后飞走了。

定定神,我竟有一种莫名的哀伤。原本在冬季消寂的蒲公英只是一丝春风,它便重拾生命的翅膀,在空中翱翔,即使有我这避风遮雨的屋子它也不停歇,放弃那安逸,或迎风,或逆行,去了它也不知道的未来与远方!或许,它没有目的地飞翔,只是因为它畅想自由,又或者,它只是想在高高的空中将这美丽的世界欣赏,再或者,他只是让世界感受它逆行的模样。终究,我不知道这小小的绒球是在风中追随,还是在逆风徜徉?我看到的是它在自由的,努力地飞翔。

我亦看到了自己的迷茫。我竟有些瞧不起自己,甚至有些讨厌甚至鄙夷。我胆小,怯懦,虚伪又一事无成。我想做自己喜欢的事,却又怕失败,更怕别人取笑的眼神或言语;我想做我想做一个成功的人,却又经不住成功路上的那些苦难,在通往成功的路上,我毅然做了逃兵;我想洒脱,却又恐有流言蜚语,所以,只能畏畏缩缩、小心翼翼地做个老实人,即使我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于是,我便做了一只呆滞的蜗牛,让自己蜷缩在我这小小的房间里,我想,这里或许该是安全的,于是,我如同闭关修炼,不去打扰世界,我以为,这样就很好。我在生活中无数次的遍体鳞伤之后选择了放弃,我自我安慰:放弃是生命中的坦然。用忘记掩藏住放弃,也是一种退缩与畏惧。看似风平浪静地活着,却是内心有些无奈不甘,我用房间的门窗囚禁我的消极与不思进取。甚至,我已忘记了生命的意义!而此刻,那只小小的蒲公英绒团从我的世界经过,它毫不羡慕,毫无眷恋、留恋地飞走了。或许,相比我这安逸的家园,它更向往自由和世界。即使,它无法预测它未来的命运或终点,它却把握着它当下的力量,拼力地飞扬,那是它生命的自我歌唱!

一阵阵的风吹着,风暖暖的,划过脸庞,香甜的暖风萦绕在我的房间,微暖在我的心头激荡。又是一个春天,又是新的一年,我要甩掉曾经的混沌彷徨,扔掉胆怯,不再迷茫。我要去寻蒲公英的踪迹,不畏苦难,不惧前路漫漫,哪怕我只是清扫了一粒尘泥,或是扶起了倒在路边的垃圾箱,又或者我给身边人一个微笑,再或者我还可以做更多我能做到的,且我会做得很好,即使我的付出没有人看到,我也愿意并乐意去做。不问前路,只为无枉!突然感叹生命自由不是随心所欲,真正的自由是尽自己的努力,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

关上窗户,背起背包,轻快的走出家门。春天的气息,让我感受到生命的血液是流动的,而非静止。迈开双脚,一切从现在开始,我如同那只欢快的蒲公英绒团。我不再只是沉溺在对生活的向往,我更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力行,脚踏实地地走出我的生命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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