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

作者：海言

昨夜班很累，早早睡了。也许是看网友空间日志《山樱桃》，若有所思，竟然在梦中看见满树的红樱桃，玛瑙般压弯了枝条。摘一颗入口，酸甜的滋味醉上心头……
醒来，那滋味依然在口，香甜有回味。
记得上世纪七十年代，我老家屯里不少家房屋后院都有樱桃树，四月间开满白色的小花，几天后花瓣褪去，留下一个个米粒大小的青果。大人就会念叨：多浇水，勤施肥，端午就能吃樱桃。我们那时的孩子自然是贪嘴的，尤其是三十多年前在农村那些个物资贫乏的地方，能吃的东西少之又少。于是每日里就盼着那青青的果子快一点长大。那青青的小果子不懂得那小人的渴盼，仿佛每天都不曾变化的样子。我因为贪玩忘记了每天的探望。忽然一天，一场雨过后，眼前那青青的米粒竟然已经黄豆大小了，有阳光晒到的地方还有一丝羞涩的红晕，心里窃喜，偷摘一颗竟是涩涩的没有滋味。大人就会笑你贪嘴，告诉你别急，进夏了樱桃就红了。
农家孩子每日里放学都不是清闲的，割草、挖猪菜、帮大人干活。做完这些才是我们玩耍的时间。日子每天都一样，不断重复。
事情就是这样神奇，当你不再关注的时候，它也许会带给你更多的惊喜：樱桃红了！一树树的红玛瑙。
那时我家没有樱桃树，邻家樱桃树上结满了红澄澄的果子，一串串的，让我垂涎三尺。我们几个小伙伴眼睁睁地看着红玛瑙似的樱桃却不能摘，一个个急得又蹦又跳，一边咽着口水一边指着樱桃大喊：大爷，这里有几颗，这个也红了。
樱桃摘下来，老大爷给我们每人分得几颗，攥在手里舍不得吃。当时觉得老爷爷太抠门了。后来听说孙大爷把余下的樱桃偷偷卖掉了，换了钱，给奶奶买药了。
樱桃没吃够，心里空落落的。那时候特别的调皮，和伙伴们紧急商量对策，大家异口同声说“偷”，不过要找个“好”地方，既安全又能吃个够。达成共识后，我们很快就踩好了点，摸清了情况。
一个礼拜天的中午，趁看果园子人睡午觉，我们4个伙伴偷偷摸进了生产队的果园里，为了防止被人发现，我们跟电影里学，先安排了一名伙伴趴在果园边上的草丛里，当起了“暗哨”。然后，我们匍匐着前行，慢慢地爬到了一棵樱桃树下，小心翼翼的用指甲掐断樱桃梗，麻溜的放到嘴里，吃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樱桃。过足嘴瘾后，我们还不忘放哨的兄弟，把摘下的樱桃放到肚兜里，捎给他吃。结果在回家的路上，鼻子流血了，牙都酸倒了，吃豆腐都觉得使不上劲了。这才知道，樱桃虽然好吃，但不宜一次多吃。不过，第二次在和伙伴去果园里偷摘樱桃，就没那么幸运了，结果被人家追的满山到处跑。
自从随父搬到城里住后，我就很少回老家了。也就是每年的清明和阴历十月一为给姥爷上坟，能够匆匆回两趟。
回到了已经有些陌生了的老家。屯里的果园已经消失了，现在变成一片菜园，邻家的樱桃树也没剩下几棵了。我出来透气时摘了一些，走在那些曾经走过的熟悉的路，嘴里的樱桃虽然还是一样的甜，但是心里却有些悲凉，下次走这些相同的小路会是哪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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