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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父母

作者:朱润生

父母的一生,是苦难的一生。父亲出生在兵荒马乱年代,逃荒要饭的路上,少年过着颠波流漓,讨荒要饭的生活。母亲同父亲一样亲厉战乱,饱受风餐路宿,忍饥挨饿之苦。母亲比父亲家境稍好,可是在我们兄妹面前,从不愿提起少年往事,也许是太心酸了吧!

从我记事起,父母都是老态龙钟,五十多岁白发苍苍,一道道皱纹,早早爬上额头。父母所生我们兄妹八个,经受千般苦、万般难。父亲能干,手巧人缘好,会炒一手好菜。大跃进时期外岀当差,每到一处都为民工作饭。记得修陆珲水库时,一次探家,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用手帕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看他小心翼翼,也不知是啥宝贝?打开一看,核桃大小四个圪塔,黄中夹着绿的玉米生窉窝头,绿的是黄菜箩卜缨,啃一口硬棒棒快发霉,还夹着玉米芯的馒头。就那一股发霉气,对我和我小姐来说,更比现在的肉珍贵多少倍,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就像饿狼扑食一样,恨不得一口吞下去。我与春连姐吃着还怕外人见,抢了我们的宝贝,掩住门在屋里吃,年长我们的二个姐姐,馋的流囗水,眼中冒火星,她们想都不敢想,只有我们最小,是父母的小棉祆和心肝宝贝。

后来懂事了,每每想起,那一口口吃下去的玉米窝头,就像一口口咬下父亲身上的肉。那年代,干着重体力活,吃不饱,穿不暖,是父亲勒紧裤腰带节省下来的。心想若是现在,说什么也要让父亲吃。父亲是家里的大樑,父亲垮了,家里的大厦就倾倒了,父亲是一家人的靠山,山倒了我们一家人靠谁。

看着父亲一头白发,不知父亲经受了多少寒霜之苦!看着父亲脸上布满的缘纹,不知他经历了多少艰难困苦!但是,他在我们面前,依然和蔼心慈,笑容满面。细想父亲那时笑的该多勉强?含着多少酸甜苦辣!晚年他一直在滩上秧地里干活。我睡父亲脚头,每次他脱衣服抬不起来胳膊,痛的他紧锁眉头,忍受伤痛之煎熬。听着父亲入雷的呼噜声,我心痛的无法入睡,眼泪直往下落,父亲太劳累,为我们付出的太多太多!我暗自发誓,我要快快长大,一定要让父亲晚年过上好生活。父亲后因得老年痴呆症,离开人世。

|母亲一生节俭,缝缝补补,每每夜里睁开眼,母亲花白的头发,照看昏暗的灯光,散散落落,没有光泽。鼓打三更,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却仍没睡意。缝了这件补那件,针针线钱连着一家人的心。过于疲劳,针扎进母亲的手指,浸出的血,好像从我的心头流出,痛的钻心。她弯下去的腰,是被我们兄妹八个压驼了她的腰骨。母亲苦一生,节俭一生,她教育我们记下,终生难忘的一句话:一顿省一口,一年省一斗,居安思危,一米度三荒。

我十三岁母亲病故,从没见过她穿过一件新衣裳。母亲生病卧床五年之久,是因积劳成疾,缺乏营养才倒下去的。五年里,哥哥给她抬到洛阳,县城四处求医抓药。五个姐姐更是对母亲照顾的无微不致,也远不及母爱之一二。母亲在生命的最后,总还想着我们,为了不想拖累儿女,几次想方没法寻短见,终因积劳成疾,医治无效离开了人世。

父母去了,除了给我们留下一所房产外,还给我们留下最珍贵的作人道理。父母的忠告常在耳边响起,二老的音容总在脑海中闪现。,父母走了,他们留给我们做人的诚实;父母走了,他们教诲我们记住生活要勤俭;父母走了,他们交待我们无论日子多么坚难,都不能占人家一针一线;父母走了,他们劝告我们,与人相处要邻里相和;父母走了,他们让我们不忘感恩。

为了一家人的生活,为了儿女前程,父亲的睑晒黑了,父亲的背压驼了,风在父亲脸上刻下了沧桑,岁月在父亲的头上涂下了银霜,而父亲一如既往,痴痴的为我们忙禄在黄土地上。父亲留下的锄头扁担,就是给我们最好的纪念。父亲斗大字不识一升,可对我的上学,他甘愿用血肉换取。

为了让一家人吃饱穿暖,母亲打里又打外,白天种地,晚上推磨,纺花,织布,缝补儿女身上衣。作饭,刷锅,洗衣,喂猪。泥一把,水一把,滴滴心血,粒粒汗水。母亲纤细的手指上,裂开道道血囗子,累弯了腰,熬花了眼。可她再苦再难,咬紧牙关,宁苦自已省吃俭用,也不愿让我们忍饥受冷,为我们倾尽最后一滴血。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父母的恩情永生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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