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知青”三部曲之三《归来》

锣鼓喧天鞭炮响，
唢呐高亢笛悠扬。
哥哥衣锦返故乡，
人声鼎沸齐颂扬。

闻听喜讯慌梳妆，
急忙躲到老地方。
潸然泪下神慌张，
心潮澎湃惊骇浪。

望哥下车走路旁，
挽住身边那女郎。
一双儿女叫嚷嚷，
叽叽喳喳喊爹娘。

天旋地转手脚凉，
跌跌撞撞跑路旁。
伤心伤肺伤心房，
惊魂惊梦又惊肠。

语无伦次难张，
强忍悲伤哄儿郎：
叫姑？叫婶？叫姨娘？
请哥开对我讲——

怎能忘记那小河旁，
我们相爱情徜徉。
当年的小河成了鱼塘，
河里的鱼啊还在恋着故堂。

共同栽下的小树可乘凉，
哥的心不再为我护航。
曾经的地久天长，
飞向了哪座天堂？

记得那年去开荒，
哥救村长滚下山岗。
鲜血顺着脸儿淌，
我们吓得神儿慌。

匆忙抬哥下山岗，
来到县城大地方。
无钱给哥开药方，
我们急的泪儿淌。

急中生智到血房，
挽开衣袖对医讲：
我是O型的血浆，
卖血换钱救我郎。

手拿钱币到医房，
跪在医生的身旁，
求他给哥来治伤，
求他给哥输血浆。

是爱感动了上苍，
把哥拉回我身旁。
妹的血还在哥的体内淌，
哥却把妹甩一旁。

记得那年北风狂，
狂风夹着雪花扬。
“知青”回家探爹娘，
你我守在那老房。

我发高烧躺在床，
你四处寻医找药方。
来回摔了几个响，
问你千遍你不讲。

你浑身上下都是伤，
我手拿药包泪汪汪。
百感交集对你讲：
妹愿献身哥身旁。

哥哥听后惊慌望，
思忖片刻对我讲：
妹的胴体不敢想，
犯了错误无颜回家见爹娘。

哥哥啊我感动涕零心激荡，
紧紧依偎哥身旁。
知心的话儿讲一筐，
手拉手儿到天亮。

那年高考我落榜，
我们眼泪一起淌。
哥要我留在咱山庄，
用我的知识教儿郎。

哥还亲对我讲，
学成归来回咱庄，
娶我做你的新娘，
建设咱们的山乡。

哥哥啊咱们的预言开出了花香，
咱们的山庄有了学堂。
学堂就建在我们宿舍的遗址上，
我睡的小房啊，就建在我们曾经相爱的炉火旁。

哥哥啊，你抬起头来，瞧一瞧望一望，
往日的旧山庄旧貌变新装。
户户盖起了新房，
家家的孩儿上了学堂。

我们修过的水库走过的山岗，
水还在涓涓流淌，
你却变了心肠，
不再听我弹唱。

是哥打开爱情这扇窗，
未经允许闯我心房。
日思月想把哥望，
哥却把妹抛一旁。

新修的公路通向了远方，
妹却不敢挪方向。
我走进了学校的讲堂，
守候着曾经的誓言花香。

如果相爱注定是苦恋的沙场，
我情愿回到老地方。
为你弹唱，
为你疗伤。

你不该回故乡，携妻带儿郎，
假如你不回咱庄，我也不会太凄凉。
梦断孤灯枕鸳鸯，
孑然一身弹悲伤。

我还是曾经的那姑娘，
依然待在老地方。
你却喜新厌旧变心肠，
把我甩一旁。

誓言啊，还在耳旁，
诗稿哇，已发了黄。
今日焚稿吾断肠，
他年坟头孰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