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散记——大寨!大寨？

从兰州返京，坐直快火车近12个小时到达太原南站即山西省会——太原。到太原游览的最大愿望是到大寨看看，55岁以上的人大都了解，当年的大寨，是毛主席等老一代领导集体树立起来的农业战线的先进典型，中外闻名，毛主席曾亲笔题词：农业学大寨!当时的口号是：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全国学人民解放军，解放军学全国人民。在那比学赶帮的激情年代，周总理概括的大寨精神（政治挂帅，思想领先，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爱国家、爱集体的共产主义风格），激励全国人民掀起了一浪高过一浪的农业学大寨高潮，为改变祖国山河面貌、整修梯田、兴修水利、精耕细作、提高粮食产量、解决全国人民的温饱问题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历史性巨大贡献。大寨的老支书陈永贵同志是全国劳动模范，并在毛主席的提议下荣任国务院副总理。那个时代才是人民群众真正当家做主的时代，工人代表王进喜、倪志福、吴桂贤，农民代表陈永贵，解放军代表孙玉国等的大名如雷贯耳，响彻全国。工人代表吴桂贤、农民代表陈永贵任国务院副总理，工人代表倪志福任全国总工会主席，年轻的孙玉国任沈阳军区副司令员等等，是工农商学兵老中青三结合的真实写照。
星转斗移，时过境迁。当年如此中外闻名的大寨，在万能的百度上竞查不出前往的路线。本想，到太原后一问，必然明了。意想不到的是，问破铁嘴无觅处。到太原南站后，问出站通道上的保安，去大寨怎么走，答曰：不知道。问车站服务台的工作人员，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同志接待态度比较热情，但她没听说过大寨，更不知道去大寨怎么走，她在电脑上搜索一阵子无果。紧接着来了一个40岁左右的男工作人员，他些微揶揄女工作人员说，大寨你都不知道，还是年轻啊。我以为他知道去大寨怎么走，他在电脑上又搜索一番，仍然是不知道去大寨怎么走。我说大寨是昔阳县的，帮我查查去昔阳县怎么走也行，他俩再一番电脑搜索，还是一副无可奈何爱莫能助的表情，我们失望的离开。走到火车站广场，再问一个年轻的保安去大寨怎么走，他说他不是本地人，他叫距他不远处的另一位保安过来解答，那名所谓本地的保安依然表示不知道去大寨怎么走。问了这么多人都不知道去大寨怎么走，至此，我们去大寨的念头开始动摇。这时，看到一位60多岁本土打扮者，坐在广场上休息，先问他你是本地的吗？答曰是。再问，你知道大寨吗，答曰知道。感觉去大寨的希望又一次升起。再问你知道去大寨怎么走吗？答曰：我是临汾的，不知道去大寨怎么走。
写此文时，我百度了一下，临汾距大寨368公里，看来这位老者不知道去大寨怎么走也在所难免。去大寨的希望又一次降到谷底。这时看到火车站广场上一辆小型巡逻警车缓缓而行，脑海里浮现出：有困难找警察。跑几步过去问司机，着警服的司机答曰，他老家是昔阳的，知道去昔阳县城到市内的建南汽车站坐长途车，但从县城到大寨没去过，不知怎么走，可能不远吧。从太原到昔阳坐长途公交两个半小时左右。此时，心想只要到了昔阳县城，距大寨就不会太远了。根据这位警车司机的指点，坐了20多分钟的公交车，来到太原市内的建南汽车站，仔细一看，原来是建设南路汽车站。在汽车站售票窗口问昔阳县城距大寨有多远，返回的车最晚几点，均答曰：不知道。到检票口问50多岁的检票员，仍答曰：不知道。我和检票员商量，我进站问问去昔阳的司机吧，他让我进去了。到标有昔阳牌子的车跟前，司机不在座位上，问旁边一位近50岁左右者，你是去昔阳的师傅吗？他说，去大寨的吧？我说是，县城距大寨有多远，答曰：两元公交车票，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返回的车最晚六点。。此时，感到庆幸，历经一个半小时左右，问了7.8个人，终于知道去大寨怎么走了。随即买了票，等待下一班去昔阳县城的车。快到昔阳时，司机师傅提醒说，县城到大寨的公交车比较少，租一个车来回也就80元左右，还可以把车开到虎头山上。到昔阳县城汽车站，车刚停稳，正好有一辆出租车到达，要价150元，我说我已经问过长途车师傅了，最多80元，出租车坚持100元，我说80元就坐，不然叫别的车，师傅默认了。其实，坐出租车20来分钟就到大寨村了。司机问先上山还是先进村，我说根据你的经验看着办吧，他说，那就先上山吧。
进到山门口才知道，大寨村现在已经成了4A级景区，票价48元，60-65岁半票，65岁以上免票。买票时，看到有一个军人军车免费的牌子，也是退伍军人的司机师傅问，军人包括退役军人吗？买票的姑娘态度有些不耐烦的说，退役了就不算军人。不管她的解释是否准确，但她的态度马上让我感觉大寨人怎么会这样呢？些许降低了大寨在我心目中的高大完美形象!
进山第一处是大寨展览馆，展览馆分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改开前的内容，大约占面积的三分之二，第二部分是改开后的。展览馆主要介绍大寨的发展历程，大部分是图片，有少部分实物，看完大约需要个把小时，因对大寨的事迹比较熟悉，我看的比较快。通过看展览，了解了更多的内容和细节。知道了在陈永贵任支书之前的支书是贾进才，他和与陈永贵搭班子的妇女主任宋立英是夫妻，接宋立英班的妇女主任是郭凤莲，郭凤莲后来接班了陈永贵的支书职务；知道了周总理陪外宾到过三次大寨，华国锋、叶剑英、李先念、邓小平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等都到过大寨。一个村子能有这么多党和国家领导人亲临，恐怕全国绝无仅有，中外罕见。展览馆的院子里靠虎头山的一面竖立着陈永贵的红褐色塑像，惟妙惟肖，塑像的背后是多级台阶，台阶尽头是陈永贵的墓冢。距大寨展览馆对门50米左右是大寨的文化广场，沿着广场旁边石头铺出的约两米宽的小路，缓缓而上到半山坡，路的右边映入眼帘的是周总理登虎头山纪念亭，亭里有碑，旁边有石牌，介绍了周总理三次登上虎头山的简况。纪念亭的错对面是叶剑英同志题写的虎头山石，大约有三米高，红色大字苍劲有力。沿着小路再往上走50米左右，就到了陈永贵同志的墓前，墓碑的正面是：陈永贵同志之墓，墓碑的后面镌刻了陈永贵同志的生平，墓旁边的石牌介绍了陈永贵同志陵墓的建设简况和墓前分几级台阶的象征意义。我和老伴在陈永贵同志的墓前给他老人家郑重鞠躬，感谢他创造的大寨精神和事迹，鼓舞和激励了全国农村农业，为解决全国人民的温饱做出了巨大的积极贡献。感谢他位至副总理，为中国亿万农民创造了空前绝后的奇迹。感谢他为大寨留下了长远的经济收入来源。
陈永贵同志的墓位于虎头山的半山腰，站在此处，不仅可以俯瞰大寨村的全貌，还可以远远望见昔阳县城。他和他的乡亲们永远在一起，启示着注视着提醒着他的乡亲们。
看完这些，走进大寨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村口大门上方的红色大字：大寨。进入村内，最先看到的是村支部和村委会的牌子和三层高的村委会办公楼。楼的旁边就是那颗罕见的硕大无比郁郁苍苍的大柳树——过去叫“苦人树”，现在叫“乐人树”。再往前走，一街两旁大约有20多家大寨土特产品商店，有杂粮、饮料、白酒等大寨产品和红色纪念品等。刚才在虎头山上俯瞰大寨全貌时，已经看出错落有致的两代青砖灰瓦房和白墙红瓦房。
在一家商店门口的长椅上坐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大姐，司机师傅和她搭话后，给我们介绍说，这就是宋立英大姐，听到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让我们非常激动肃然起敬，在征得老大姐的同意后，老伴、我先后分别和老大姐合影，最后我们三人也合了影。我握住老大姐的手，郑重的说：大寨精神永放光芒!祝您健康长寿!这时才发现她身后的商店门头是：宋立英土特产商店，我们随即走进商店，选够了小米、玉米糁和烙饼。从司机师傅的问话里得知，在店内卖东西的是宋立英大姐的侄媳妇，随即用支付宝付了货款，并让宋大姐的侄媳妇看了付款的界面，我们和宋大姐打招呼后离开。
在司机师傅陪同我们的两个小时里了解到，他是1982年入伍的汽车兵，1986年复员后，没有安排工作，从事过多项工作。对部队的教育，对战友之间的感情很在意。今年已经57岁，还可以再开3年的出租车，到60岁后就不能再开出租车了。看他全场陪同我们并积极解说，介绍我们见到了宋立英大姐，这么大年龄了还在辛苦的开着出租车，为养家糊口奔忙，又很看重战友之情，我就打算下车时转给他一百元钱，多付20元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对他来说增加了20元收入，也算见到部队战友的一点安慰。
当到下车时，我扫他的二维码时，正想说我转给他一百元，表示感谢时，他抢在我的前边说，转给他一百元吧，为我们服务这么长时间了。我说，本来我就是打算付给你一百元的。他把转一百元的话先说出来，让我感觉有些不舒服，就没有再说感谢他的话。最后还是留了他的电话，说有朋友来看大寨时联系他，并祝他身体健康生意兴隆!走笔至此，我想起离开宋立英大姐的土特产商店时，宋大姐还问我们，货钱付了没有，当时我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以我们对她的崇拜程度和我们的年纪，会不付那区区20多元的货款就走吗？一位全国闻名、年近90的老劳动模范，这样问我付钱了吗，不但让我感到被不信任，更让我感到最近这几十年来，一切向钱看的拜金主义邪念，无孔不入，毒害了老至耄耋幼至认钱的多少国人，人与人失去了起码的信任，这是民族的悲哀，国家的悲哀，不知道这种遗害还要多少年才能得到扭转。万幸的是，以习总书记为核心的新一代党中央正在拨乱反正，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转变。
过去举国闻名的大寨精神和大寨梯田已经远去，看后颇有些失落。从本文的上述叙述的宋立英大姐不放心不信任的询问付货款没有，大寨景区售票员的不耐烦的冷漠解释中，从司机师傅要求多转20元的言语中，窥一斑而知全豹。大寨有她的历史辉煌，但已辉煌不再，近些年，她并没有新的发展，不管是集体经济的数据，还是给村民的福利，与其它走集体道路的典型相比，已相形见绌，不可同日而语了。华西村、南街村、七里营等集体经济的辉煌成果如日中天，名扬四海，继续说明集体经济、共同富裕生命力无穷，前景广阔。比如，我去看过的，差不多和陈永贵同志齐名的全国劳模史来贺所在的河南省新乡七里营村，集体经济年收入超亿元，260平米的三层别墅含家用电器家具炊具，免费每家一套，从幼儿园到本科的学费集体一包到底，每周三周六每人免费分1.5斤猪肉，60岁以上老人每月800元养老金，70岁以上每月1000元养老金，80岁以上老人每月2000元养老金，家家户户免费定量米面油等等。我们去参观时，已近年逾花甲的，一直和史来贺同志搭班子的女副支书，在介绍史来贺和七里营村的发展历程时，不止一次的留下感激的泪水，深深的感染了我们。
印象中壮观、平整、精耕细作的大寨梯田也风光不再，因为大部分梯田种成了树木，树木掩蔽了梯田，种树木的梯田基本上看不到管理的迹象。有一少部分梯田好像还在种庄稼，但分田到户的景象，自然无法和集体生产的大面积管理同日而语，加上现在秋收已过，近乎荒芜、光秃秃的梯田恍若弃儿，好像在无声的诉说着它的历史变迁和无奈。
当我刚要进入大寨，看到的是4A级景区的标牌时，我为大寨变成景区甚感意外。当进入大寨景区，看到来参访大寨的大巴车和自驾车络绎不绝，进入大寨展览馆的人们熙熙攘攘时，我也甚感意外。当我看到在大寨展览馆，一群花甲上下的兄弟姐妹们和着解说员的领唱，群情振奋的唱起久违了的“学习大寨呀赶大寨“的歌曲时，恍如隔世，感慨万千。从这如织的参访人流，看出参访大寨并不仅仅是我个人的愿望。当看到参访大寨的游客大多数和我年龄相仿，都在花甲上下时，也甚为感慨。由此可见，毛主席时代对我们这一代人的影响是多么深远，大寨事迹和精神影响是多么广泛和久远。我猜想，之所以来参访大寨的人们年龄大致都在花甲上下，是因为年龄再大一些者，心有余力而不足了，50岁以下者，不知道大寨为何物，也就谈不上感兴趣。在参访大寨期间，我和陪同我们的司机师傅说，这么多人来参访大寨，看来怀念大寨精神的人还挺多的，他回答说，其实是这个年龄段的人们对毛主席时代的怀念!他的这句话让我印象深刻，感觉蕴含、代表和说明的很多。
习总书记曾说，前后三十年不容互相否定，都是党带领人民进行革命和建设的探索。习总书记还说过，不敬仰英雄的民族是没有希望的。我个人认为，该以阶级斗争为纲时就为纲，该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时就为中心，不能拿为纲和为中心互相否定，这也是马克思主义活的灵魂——实事求是的应有之义。
当我为满足夙愿，千里迢迢欲去往大寨，但几乎无所不能的百度不能为我提供去大寨的路线帮助时，当问过距大寨不过两个小时汽车路程的太原人士也都无法提供帮助时，我不知道是该为大寨声誉的黯然失色感叹，还是该为仍具有积极意义的那个时代的精神被遗弃而悲哀，更不知道是不是该为晋士的信息闭塞而无可奈何。以煤炭暴发户的奢侈与粗俗而闻名全国的汾河儿女，你还可以为我们传达更多有积极意义的信息吗？在我们在昔阳县城搭上出租车前往大寨途中，我问司机师傅大寨现在怎么样时，他说，还可以吧，并且说的也很勉强。当我看我大寨的现状之后，理解了司机师傅说这句话时的用词和语气。如果有人问我大寨现在怎么样，此文就是我的回答，如果要我用一句话概括现在的大寨，那就是：不怎么样!因为它辉煌不再!
通过这次前往大寨参访，知道了大寨属晋中市管辖，距太原市160公里，距石家庄市130公里。匆匆一过，感觉太原的城市建设和兰州差不多，但卫生程度和管理逊色于兰州和西宁，尤其是建南汽车站附近脏乱差，连一般县城的汽车站都不如。值得一提的是通往太原火车站的大道宽阔整洁，双向十车道，具有大城市的韵味。火车站广场的地下人行通道宽敞明亮、方便实用。火车站虽然只有三层高，但规整庄重的外形，橘黄色的外部灯光设计宜人，美中不足的是火车站广场的照明亮度不够。
光阴如梭，岁月变迁。几十年来我最欣赏的词汇是：与时俱进、不折腾和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不管是集体还是个体，如站不到时代的潮头，跟不上、融不入时代洪流，就必然成为潮中，或沦为潮尾，甚至被时代淘汰和抛弃。几十年来，本邦的积弊之一就是好以否定过去而试图证明现在，其实马克思主义活的灵魂之一就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视情而动，因地制宜，科学决策。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永远在路上，党和国家带领人民实现这种向往的奋斗也必然永远在路上!
祝福大寨重塑辉煌!以告慰以陈永贵同志为杰出代表的，创造出大寨奇迹和精神的老一辈劳动模范!以告慰毛主席周总理等老一代领导人对大寨的褒扬和关爱!不辜负全国人民对大寨的记忆和怀念!

2019.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