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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别的重逢

■胡录学

《不曾忘怀的思念》一文在11月5日的《红旗渠》报发出后,在战友中引发热烈反响。栾公林、郝章兴、杜兰中、宋建举、王许红、刘焕平、王安才等首长和许多战友给予高度评价,深情点赞,只有亲身经历和深切感触才会发出如此充满激情的赞叹!

拙文表达的感情,不仅是我,是你,是他,更是我们那个时代战友们的共同呼声!

《不曾忘怀的思念》同时也揭开了唐古拉山神秘的面纱,使社会对总后独立通信营官兵为了国防建设,在风雨高原艰苦奋斗的情况有了一定了解。文章在社会上引发一定的效应,不少读者看了文章留言说“我被这种战友真情感动得哭了”,有的说“以前认为军人牺牲只是在战场,原来军人牺牲无处不在”。林州媒体人说:看了文章深受感动,国家既需要英雄当榜样,更需要无数平凡人做铺垫。前辈那种无怨无悔、默默奉献的精神是我们年轻人学习的榜样。他建议在报纸上刊登此文。

许多人也关心后续,是否去和战友见面?刘占明身体情况怎么样?10月29日上午,我和老伴,原总后独立通信营卫生所长彭文太夫妇,原通信六连老兵、军改前通信营最后一位营长熊发顺同志相携一起去看望刘占明战友。

按约定时间,我们导航提前来到西安市莲湖区刘占明家楼下等候。这是一个老企业的旧生活区。片刻后,一对老年人估计我们就是来找他们的人,一前一后向我们这簇人走来。女士一边走一边喊:“胡班长!胡班长!”我猜想她就是刘占明的妻子张小芳,赶忙迎上去握手问候。她指着后面拄着拐杖缓慢走过来的人说,那就是刘占明。我大步迎上去,占明欲换手拿拐杖以敬礼,我紧紧握住他两手不动,互相端详凝视着。我们的身体面容都老了,刘占明当年那胖乎乎、憨厚、朴实、年轻英俊的面庞,如今老态龙钟,脖颈还有切气管时遗留的疤痕,用纱布包着。弹指一挥间,虽然45年未见面,但还是能一眼认出,一见如故。占明不会发声,任由泪水流淌。我们俩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曾经的多少话语,现在的许多感慨,都在瞬间交流了……

小芳说家在四楼,刘占明做了喉癌手术后又做了腰部手术,行动不便,需拄拐杖,基本不下楼。小芳让占明在家等着,她下楼来接我们,占明非要坚持下楼相迎。我们一行跟着刘占明夫妇来到其居住的四楼家中,祖孙三代80来平米的房间,生活设施极其陈旧简陋、空间狭窄。小芳说:“听说你们能来,我们可高兴了。占明早早就让我去西安饭店预订了席位。你们先坐一会儿,时间到了咱们就去吃饭,以表示我们的一点心意。”

发顺为了避免占明家破费,提议说,我们今日来看望慰问老战友,我安排个地方咱们去好好说说话吧,并且让老胡、老彭吃吃西安特色小吃。刘占明两口子看实在没有这么多人的落脚地,在我们的一致坚持下同意了。

发顺安排我们到一个他家乡风味的餐馆聊天吃饭,话匣子打开一下子就扯到部队。谈到机线大整修话题,回忆起在六连炸鱼、牛粪烤馒头及战友们之间的轶闻趣事,时而凝重,时而捧腹大笑,津津有味地回忆起唐古拉那山、那河、那风,那道班、牛、羊……风雪唐古拉山情景再现,青春又洋溢在了这些七旬老人的脸上。发顺战友说起自己在六连当文书,拦车去沱沱河取报纸艰难曲折的过程;谈在唐古拉山一呆几年,第一次下来格尔木,在格尔木南山口看到了绿色的小杨树激动得哭了的感受,二位老军嫂眼里也充盈着泪花……

刘占明喉癌气管被切除,不能用气管发音,他一边用笔交流,更多的是妻子张小芳根据占明口形和面部表情进行翻译。小芳反复说,部队老战友们来看望他,他“太高兴了”“今天是最高兴的一天!”占明比划着指指自己的头顶,竖竖大拇指,小芳翻译说,占明首先向老首长、老战友们汇报,说他没有给咱们部队丢脸。

小芳介绍说,刘占明受部队教育,还保留着不少部队作风。他自律性很强,有时间观念,工作认真负责,热爱学习,团结同志,在单位多次被评为先进,出席过区、市里先进个人或先进集体代表表彰大会。

发顺对刘占明战友在部队工作表示高度赞扬和充分肯定,转告他:“战友们没有忘记你,还在想念着你,今日我们代表老六连战友们来看望你,慰问你,祝你保重身体,早日康复。”发顺要求占明两口子加强信息联系,重回战友队伍中来。占明天真地笑了。

去时我们曾相商搞个现场救助。当发顺表达了意思后,刘占明坚决地摆摆手。我们执意要掏钱包,刘占明激动地满脸通红,两手在空中舞动,嘴唇发出“突!突!”表示很生气的声音。小芳解释说:“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思念战友,就是想和战友们见个面、说个话,而且我们两个都有社会保险,退休后我又另寻了一份工作,孩子有他们的事业不用我们管,我们不是可怜人。占明还经常讲,我们比农村那些病残战友幸运多了。”看他们坚定的态度,为避免发生异议或引起病残战友这一不愉快话题,我们只好作罢。

交谈中,占明双手圈成一个圆圈左右滚动,又用双手比划成一个圆形,把手掌平横在胸前。小芳不知何意翻译不出来。我突然明白,问他你是不是打听刘长生和王德山战友情况,他点点头。俩人是林州籍1969年战友,刘长生在六连是汽车司机,王德山个子不高,曾和他前后都烧过锅炉。我告诉占明两位战友都还好。刘占明高兴地笑了。占明表达的内容多,小芳能翻译的有限,出现刘占明瞪眼责怪小芳的局面。后又用笔写出栾连长。彭医生立即打开视频和老首长夫妇见面招手敬礼。由于时间紧迫,短暂的见面结束了,小芳一再解释说:“见到你们,占明的心愿实现了!实现了!他太高兴了!”就这么简单的一个过程,却能使身患重疾的战友达到精神满足,我的心里酸酸的。发顺战友用自己家乡饭招待我们,饭后占明挥泪和我们告别。

久别重逢虽然晚了些,但还是补上了。既是对刘占明战友默默无闻奉献的肯定,也是对人生低谷的慰问,彰显了通信营的战友情怀。

回来后,老年活动中心的老朋友们问我怎么这几天不见踪影,我告诉了他们我的行程,他们露出了友好、羡慕、敬重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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