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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下面具去旅行

作者:陈晓煊

太阳将自己的光芒洒向世界,只是照不进每个人的面具,面具下的每个细胞都在渴望阳光的气息,只是,力不从心。

目之所及,总是有限的,大好年华亦逝者如斯。而我们被困于生活,有挣扎转为沉默。掩饰自己的真实,按部就班地戴着不同的面具,不让别人也不让自己看见本来的自己。旅行——寻找那个世界,行者摘下了面具,还原真实的自己,因为行走中的自己是不被打扰的,一切红尘琐事都被留在来时的路上。

我曾到过小桥流水人家的苏杭,也曾走过上海大大小小的弄堂,这纵情写意的桂林山水令我流连忘返,那绵延的万里长城也让我感叹唏嘘。只不过,都未尝让我一见钟情而魂牵梦萦,直到遇到一座古朴的城,让我在艳遇之都——丽江真的邂逅了一场艳遇。

踏上那片土地时,我感觉身上的每个细胞都贪婪地吸吮着里的空气,夹着靛蓝的原味和这里的耙耙香。没有厚重的束缚,能清晰地感觉到在空气中每滴水的凉。我开始按照微博上好友推荐的路线走。他在古老的青石路上,每间店铺都想去看看,厚重的镶边木匾像是一块块丰碑,沉淀多少年的风韵与荣耀。有的匾已经退去光鲜,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墨香被散在束河古镇的每丝缝隙里,不被人嗅出他的芬芳。一家店面极小的老店里挂着、摇摆着、摊着各式彩布,走进一看是一块又一块手工扎染、蜡染的布。有的只是简单的重复图案,有的却情致如画,能染出一个妙龄女子在舞动,也能染出蝴蝶翩迁。店家是对老夫妻,穿着纳西族的传统服装,没有叫卖声,没有重复的劝买声。我们走进店里好一会儿,老人家才发觉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的到来,彼时两人正坐在角落的矮凳上,一个泡茶一个扎布。老人家热情地端来茶水,要我们坐下,却是寻寻觅觅好久才从后屋拿出两把竹凳给我们一家四口坐,两个老人并坐在门槛上。

我见老人一针一线地绣,凑过去看,老人抬头见我好奇,冲我一笑,脸上的皱纹绕成一朵花,开始教我基本的扎法。我们都坐在那儿听老人介绍,不觉竟坐了一个下午,西边的天颜色渐变为橙黄,夕阳也快被笼上黑幕,我们才准备离开,临走时买了几块中意的布,老人把我们送到门口,说下次再教我蜡染。我们转身进了另一条街。老人的身影在夕阳下贝拉得很长很长。回到客栈时才发现多了一块精致的小布,蓝色的底上赫然有着“平安”两个白色大字,我和爸妈感动良久。

到了客栈,老板娘便迎上来,领我们到房里,木质的桌椅和门窗让人心情舒畅,桌上的热茶已换了一壶新的,点心也还冒着热气。夜幕降临后,老板娘邀我们到庭院里,客人们都围着,吃老板娘手工制的小饼干和邻街称作全丽江最美味的丽江耙耙,嗜爱咖啡的我还尝到了老板娘的新鲜咖啡。大家聊着过去在繁华都市朝九晚五的生活,华灯初上的无边寂寥。也听年轻的老板和老板娘从城市里不顾一切来到这里的故事。说到这里,老板从柜台转身和老板娘相视一笑,一切温情如春。每个人都不畏惧让人知道他的过往,都无需戴上各自沉重的面具。此夜,我躺在古色古香的木床上,嗅到被子里阳光的气息,我好像回到几世前的自己。

在丽江,我像那些文艺青年们寻一处干净舒适的所在,捧一本书,尝特色的小吃,饮一杯清香的茶,听一朵花开的声音。有人教育我不要当鸵鸟,要面对世界的真相。旅行的热爱却无力改变,我依然想走便停不下来。北岛说:“你没有如期归来,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我明白我终将回到繁华的都市回到不愿面对的世界重新拾回面具开始生活,但我知道无力改变世界,也许能独善其身,这或许就是旅行的意义。

摘下面具去旅行,阳光遍及之处,我便要追随。看尽天上云卷云舒,看遍庭前花开花落,留待他日,回望现时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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