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语花事

作者：小翠

最近看文人的文章，很是奇怪，怎么写春天那些花儿的多为男人。

女人如花，男人爱花。看看街上那么多花枝招展的女人，真的似与春天争美。是不是男人看这些女人，看久了终有点视觉疲劳，所以还是喜欢生于土长于土的花儿？是不是现代女人的芳香，掺杂了太多的世俗的功利，让男人躲闪唯恐不及，终究还是愿意去嗅一嗅自然的芳香？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文人惯以“杨柳细腰”“笑靥如花”等词来形容女人。想来这女人和花不无关系。男人爱花也自有他热爱的道理。

我之于花，还是有些偏爱。在众多的花中，我偏爱三种：迎春花、桂花和梅花。

一个冬天的肃杀，在某个春风料峭的日子，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看到串串迎春花开放，心会随之荡漾。就像冰河解冻时水面泛起的丝丝涟漪，阳关下泛着濯濯的光。身心都如那迎春花舒展的枝条，舒展开来。

随后春天来了，万物勃发，百花争艳。虽然她们不断演绎春夏的妩媚和热烈，也给我感官美的刺激。但我总是在心里把她们忽略，甚至于是国花牡丹。牡丹那硕大的花朵极像一个贵妇，雍容的姿态似乎在说：“女人，就该如此华贵。”但奢华的牡丹不久便容颜不再。渐渐的风凉了，众花谢幕了，人们又把目光盯在菊花身上。五柳先生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是一种境界；而“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更是一种见识。牡丹和菊花在春秋两季极尽风骚，那两个城市——洛阳和开封，也因为她们而更加拥挤不堪。

我还是喜欢八月桂花那沁人的芬芳。当我急匆匆穿梭在上下班的路上，当我打开书本默念着书中的锦句，一阵一阵清香扑鼻，不，是扑面而来，肺腑一阵舒畅。待睁大眼去寻觅，却看不见她的踪影。桂花，她像一个多情而又羞赧的女子，只爱恋你，体贴你，却不说出口，不纠缠与你。

对于梅花，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文人骚客给了她太多的希冀，使我对她始终保留神圣的向往之情。尤其是看了《红楼梦》“栊翠庵妙玉赠梅”一节，清高洁净的妙玉，白雪红梅的绝配，宝玉宝琴的惊艳，加上煮酒作诗的雅兴。这一幕常常在我心里萦绕难去，因而我每年的冬天都要去踏雪寻梅，希望觅见那动人心弦的一幕。可惜，总是在风已暖草已发的时节才羞羞答答展露笑颜，令我大呼上当。甚至怀疑梅花是因为不喜欢这城市的喧闹，所以才堕落于此。一天，听说有个庵里有几株梅花，便欣欣然与友同去。果真见到几株梅花，尤以那一株绿梅可爱的紧。远看似穿一层绿纱，走近方知一树皆花。老尼拿出香客们带来的水果与我，我拒绝着，心里一阵芳香。分不清是花袭人，是檀香袅袅，还是心花怒放。只觉得，半山坡上，一座庙，一个尼，几株梅花，几卷经，与世隔绝，洞开天地。虽然没有白雪的映衬，心里到底觉得有一丝安慰。梅花，到底有“凌寒独自开”的时候。

有时我想，为什么我喜欢的这三种花，花朵都那么小，又都开得那么繁密。就像我喜欢一个女人，着一袭素雅的小碎花的裙子，在大大的梧桐树的浓阴之下，葡萄架边，藤椅之上，品茶，读书，嗅着桂花的清香。这种没道理也不需要道理的喜欢，写满了女人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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