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

作者：烈日秋霜

外地西瓜上市，本地瓜还在地里长着个儿。阳台上花盆里那棵瓜秧扯起来，居然看不见结着的瓜。偶尔扯起来，居然带起一个小瓜蛋；可惜不会再长大了……
那天回家，天上有个大太阳。来到阳台，吹吹凉风儿，看看那些花花草草，心里得劲呢。妻伸手拽断瓜秧，小瓜蛋自然在握了。
索性连整个儿瓜秧都扯下来，又带下来一个。她随手掰开小西瓜，塞我嘴里。还真有点意思，生津止渴；和大瓜没啥两样的。不小心，瓜子落在花盘里，发芽开花结果，自然而然，只是没等到瓜熟蒂落……
成长的故事没有结束，思绪还在漫无边际。
小时候，记不清是哪里了。一望无际的瓜田，搭着茅草庵，有看瓜的在瞭望，时不时吆喝几声，偶尔听见自制的线枪（土炮或大桩），“轰”的一响，不远处树上的鸟雀纷纷落下……我和伙伴便不敢再动了。静，出奇的静。夏虫叫了，蝉儿知了声声。肚子咕咕叫起来，咽下口水，从篱笆豁口退出。小肚皮外鼓起老高，美美吃过，在伊河里洗澡，比试水性，一个猛子扎出老远。冒个泡儿，换口气，继续捉迷藏游戏。
野田西瓜那个甜，勾人魂呢？
村里那个看瓜老人，现在也进城了。见面，说话，或是笑笑。当然，他不知道小时候偷吃西瓜的事儿；也许他早知道我们的小把戏没去揭穿，留下那点童年的乐趣。七月十五这天晚上，很好的月光。老人在我住的大院里讲起了乡村的从前，话语里多的是美好回忆。他亲历的事。当年他看瓜放牧羊群，就住在瓜棚篱下。那天夜里，黑风陡暗，伸手不见五指，抬头不见月牙。群羊骚动，呼哧呼哧喘作一团。异常惊吓，草庵子忽地一起，掠过模糊的影儿……四周无声，羊儿平静下来。而那一夜，他睁着眼到天明。今天听来，也解释不了。魑魅魍魉，妖魔鬼怪这些想象中的东西，存在于志怪传奇里，现实中能见到的真也不多的。不是说邪不压正么？而那些活见鬼的，有几个不吓成稀死癆呢！
这个老人是个特例。尽管现在他还是乐呵呵的，乐天安命也是与生俱来。
接着说西瓜成长的故事。
没有连根拔起，过不了几天，又开始发芽了。浇水，没有施肥，看看自然成长会有啥奇迹。夏天已过，挨着秋天边了。扯起来的瓜秧居然再次结果儿，依然是不偏不倚的两个小西瓜。
妻子高兴，我也开心。瓜叶开始变黄，瓜儿不小不大。风过来，有一丝丝西瓜的味道。
西瓜免不了老去，也会成为口福。不过，这次我会让它们活到老死，再也不会重复第一次的错误。
经历雨雪风霜的西瓜，滋味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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