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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

作者:感怀岑寂
我总是没能朝着想去的方向前进。那么,这样也就无法算是前进。我是在横向地爬。

今天听室友讲了许多关于他童年的故事,那些让人难忘的经历,光是听起来,就已经让我魂牵梦萦了。而我的童年又留下了些什么给我呢?我记忆里童年的片段太少了,没有他家那只懂事温顺的猫,没有他偷了别家的栀子花拿到学校哄女生开心,没有掏过鸟窝,没有在窗前种下枣苗看它长到两米多高,没有偷吃庄稼的野兔,没有在上学路上遇见蜂鸟,没有院子里满天星星。时至今日,童年对我来说依旧像一个遥远的梦,偶尔梦见了些画面,却记不得了。它朦胧在心上很久很久,没有花香,没有鸟语,没有穿过竹林间无尽的风声。我想要把它看清楚,可那时陪伴我的奶奶已经去逝了,而爷爷依旧总想回老家,总想到坟头上去锄一锄草。他们都有自己念想的东西。或是一段时光,或是一个人,或是早已消散非常淡的一缕情思。

我想这样的生活总是会公平的生长在每一个人的记忆中的,它肯定记得我,只是我已把那些感情的小波澜给遗忘了。遗忘了便是失去了,失去了,才懂得了珍惜,才明白容易被遗忘的过往,那些才是珍贵的,不容忽视的。

总是要听别人讲起,才感慨自己丢失了那么多。如今这么大了,梦已不再来。

前天晚上,我思绪久久难以平静下来,我计划了一篇稿子,起名曰《那年》。很深情的名字,应该配上深情的往事,早茶香缕缕中缓缓道来。然而握笔了很久,我未能在纸上落下一个字,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要如何去怀念,怀念一个人或一段事,我静下来时的思绪总是被抓得紧紧地,那样多个夏天和秋天的夜晚,还有那年的初雪,我是无论如何也淡忘不了。淡忘不了,也想不起来,矛盾之中我深谙自己已经中毒很深了。

在湖的那一头,她的大学生活和我一样已经慢慢步入正轨了。因了她,我无时不刻地不在排斥一些东西,我害怕秋天温润的风吹过我的脸颊,害怕路灯隐没在香樟树冠里,害怕自己投在路上,被灯拉长的影子。害怕一个人静下来,害怕读到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虽然念想得如此地深,我却知道我是不能写的,这些情愫一次流露得太多,应该也是会把以后的都预支掉吧。就像我遗忘掉的童年,充斥着父母之间的冷战,喧叱声,以及彼此的威胁。在如针毡的家里,我不断思索那些温和的日子,说变就变了;我不断地重温反复地想,想要留住一个温馨的家,却也是枉然。支撑童年的天空各自塌陷,于是我麻木的忘记,把家的温暖预支干净,形成了一口没有水的井。记忆里只剩下父亲怒视的脸和母亲浸湿的眼角。

童年也好,她也罢,还有那个破镜难圆的家,都是越伤心才越想念。好在那年已经越走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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