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槐花香

作者：双鱼座的姑娘

百花中，槐花算最寻常的花，花期不长不短，开花时间也不早不晚，色白而不张扬。但，就是这种其貌不扬的花，总让我想起我和外婆一起生活的日子。

今天，再次被这槐花飘来的香味感动。这是一种神奇的感觉，大抵晚上十点左右，我骑车路过校园围墙，一股槐花的甜香扑鼻，那香味不算太浓，甜而不腻，让人心生出无限温暖，心情忽然就愉悦起来，一边骑车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思绪一下子飘到二十几年前。

小时候跟外婆住，春天的时候，我就随外婆一起去山间捋槐花，小小年纪，并没有对这小小的寻常的花有啥特别深刻的印象，只知道，外婆把捋过的槐花，放在水里淘洗，又放在滚水里一焯，再晾晒，外婆说，到冬天给我们蒸菜馅馍、打包子吃，我才顾不上听她这些话呢，只记得，白色的花瓣经过晾晒，便蔫得变了个样，白色也变成了灰黄色，我玩弄着这些花，把她们一捧一捧放在手心里揉碎，这些晒干的花瓣经过搓揉变得柔柔的，咯的手心发痒，像极了那时候的春天。

等到入秋的时候，我会跟外婆一起，去捋过花的槐树林里，继续捋槐叶，外婆说，要等到冬天给猪做饲料。外婆手快，不一会儿功夫便捋出半袋子，我在一旁，一会儿把叶片一颗一颗摘下，一会儿把手放在外婆捋好的槐叶里玩，在树上晒了一天的叶子，暖暖的，捋下来时还留有树的温热，这种温热会让你的小手不断往袋子的深处探寻，一不小心，树叶子里还会藏着一个身体还在蠕动的小虫子，疯丫头般的年纪怎么会害怕这玩意儿？用小树枝一把把这小家伙挑出来，轻轻一抬脚，一条小生命便在脚下销声匿迹，现在想来，那时候的自己不止疯还有些残忍呢。

关于槐花、槐树的记忆还很多，比如跟着同村小伙伴在槐树林里疯跑时，被槐树刺挂伤了眼角留下了永久的疤痕，比如围坐在槐树荫下打扑克牌时的热闹，比如在槐叶满山的日子，坐在树上悠闲地听牛铃绕耳的静谧……

前年春，路过登封市区，尝了一次用槐花包的饺子，槐花和肉做成的馅，香而不腻，入口还生出来一丝甜来，这个味道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外婆，想起她癫着小脚，拎着篮子带着我到坡上捋槐花、捋槐叶的日子。

苏东坡说“人间有味是清欢”，其实，当时吃野菜、挖野菜时怎知道什么是“清欢”。林清玄说：“清欢之所以好，是因为它对生活的无求，是它不讲求物质的条件，只讲究心灵的品味。”若你现在问我，清欢是什么？我想，就是有外婆在的那些时光，就是在山野里疯玩的那些日子吧。

今天忽闻这槐花香，仿佛又遇见了那么久远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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