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文峰塔

作者：靳利娜

文峰塔是今早醒来浮在脑海中的一个词，蓝莹莹的，在浅青的曙色中向我发出殷殷召唤。
向老城青年宫而行。穿过东大街，旗幡飘飘的门下摆着狮子、大鼓、旱船，面具娃娃等闹元宵的物件，我感到那鼓点集合，舞步整饬，欢天笑语正欲向四方流泻。
过瞻云就日的鼓楼向东，再向南，街声便渐渐静了下来。色彩中的节日红一点点转淡，冬日的老街满脸沧桑。没有春花秋叶的渲染，没有人喊马嘶的吵杂，长长的街如一条温和沉静的水流，在阳光下氤氲着悠悠古韵。一座座民居在传说中的湖泊上生长，如一艘艘扬帆的船只，在时光的河流里向遥迢处荡漾……
一间民房的墙壁上喧喧嚣嚣，伸展着爬山虎的枯藤衰叶，上上下下，盘绕跌荡，可以想见啊，夏日它汹涌的绿是如何侵城略地，使屋舍俨然一座天然的空调房。垂下的绿丝绦珠帘一样摇曳在窗前门下，那时的小院将会是多么富有诗意啊！两个孩童正在门前玩沙子，石头和瓦块被他们在地上垒成了阵势，我想起两小儿辩日来，日头正在头顶，这会成为他们的下一个节目吧！
紧密相连的民居，明亮而鲜艳的春联，流淌着期盼和祝福，洋溢着淳朴的民风。我边走边看，文峰塔在哪里呢？望向路的尽头，依是不见直触云端的高峻。我在一所中学校墙边踟躇，正要找人问寻时，不经意间地向道路左首一瞥，一袭青色的云幔自天空直垂而下，竖立我的面前，呵，这不就是我要找的文峰塔吗？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啊！
这始建于北宋，毁于明末战火，重建于清初的文峰塔，青石垫基，大青砖砌身，高九层，呈四方形，逐层递减，相叠而起，站立在东和巷的东端与我对望，在低矮的民房丛中亭亭如峰。这矗立了三百余年的塔看去依然坚固如铁，塔旁的两棵老榆树微斜着身子，站在树下看塔，仿佛合起的手掌从指端张开托起了文峰塔这样的花啊！轻呵轻护着走过岁月的风刀霜剑来到今朝。
树上的鸟巢举着天空的沉重，喜鹊一会儿塔上飞，一会儿树间栖。一群白鸽正围着塔顶盘旋而来，如一片会唱歌的云自由地舒卷。年年月月，文峰塔和树和鸟儿一起守护着这片蔚蓝，守护着记忆中的青色。
这为了拔高东南隅低凹地势，为了防止勃勃生气顺河宣泻而建的文峰塔，在北宋人的心里是祈愿长治久安，祥和安宁的。一层供奉着文昌帝君，二层供奉着北斗七星的第一星魁星，意在期盼洛阳的文脉兴旺，学子登第仕进。
我问塔前闲坐晒太阳的老人：“能上去吗？它的门在哪里？”老人说：“塔已封了”。我感到一阵遗憾，不能像古人那样向文昌帝君叩首拜谒了，不能像古人那样登高望远一饱眼福了，便围着塔身四处寻觅，希望见到有关于塔名或塔门古迹之类的遗存。在朝北的一层拱门两侧见到对联一副，可惜字迹已漫漶难辨，远望像飞鸟的爪印。
文峰塔在一条巷子边和众多民居期期艾艾挤在一起，和我想象中的古塔形制相去甚远，没有广场没有院墙更不见塔门，冷冷清清，我甚至连它的名字都没找到，采取的保护措施就是封塔，这就是文物部门对一座古塔的保护吗？
从北宋走来的文峰塔，在明朝末年，被李自成以匿藏福王朱常洵为由，用红夷大炮轮翻轰炸一日一夜，后与拒降的守军一起倒在了火海之中，其状之惨烈悲壮，可以想见。顺治年间的原址重建使人们又见到了北宋时的香篆袅袅，又见到了洛水河畔的晚霞夕照。
今天我也一样的希望，文峰塔这朵命运多舛的岁月的奇葩，能冲出雾障，在人们的悉心爱护下，将儒雅的内涵展现出来，将美好的祈愿倾诉出来，让河洛大地人才济济，焕发崭新的光芒！
我这样祈愿祝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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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峰塔生活情感散文摘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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