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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心

作者:役行
操劳了大半辈子的老爹,没有过一天好日子。过去在早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起身下地干活,到快上班时才匆匆忙忙回家,吃了饭上班去。傍晚下班后,直接到地里忙碌,天空出来了月才回家吃晚饭。父亲的精神,在我的印象里没有疲惫的影子,永远是精神。

父亲有几种爱好,只不过让生活的贫穷而奔忙的顾不上去闲情逸致。只是偶尔的空闲时才复习一下自己的爱好。晚饭后,写毛笔是老父的第一作业。我从小就有模糊的记忆。饭后写几个“大黑字”是常有的镜头。他曾说过:“饭后书法饱满有力,在手心握一个小圆石,久之习惯了更好”。儿时的一些事、一些话总是记忆犹新,深难忘怀。太极拳和当地的什么关公刀、洪拳等武术不但会而且精通。父亲年轻时出外谋生,走北闯南,闯过关东,到过山西,下过江南,上过战场。风火了一场,最后依然回归故里,长叹一声:“哎,还是家乡好!”。最后在县农机厂定格工作。

父亲保存了上百本古线装书。有《康熙字典》一套六本,还有一套《资治通鉴》,以及什么医书、字帖一类的书。这些带着古色、古香、古情的老字号书,发黄、虫蛀,尘埃,只有父亲去动一动。家里的耗子不断去光顾这些带着霉味的书,看到没有什么美味便啃噬书。久了就做个窝下了小老鼠,父亲发现后,把小鼠捉住,放进了玻璃瓶,再倒些香油。“这个东西好,可治烧伤”,父亲有些失书得利的惬意。这些书搁置久了,连收废纸的都嫌弃不要。有个收古董的知道后,问父亲卖不卖旧书,父亲摆摆手“不卖”。并且说这些书是祖上在前清为官时收藏的,落到他手上就这么可怜的几本了。这几本书还是在“文革”时期冒着危险,把之垒在土墙的夹层里,才保存下来的。
老爹有付栗子色的没镜框的圆眼镜。据说是一种石头做的,戴上有怯火把凉的功效,能保护眼睛,是纯天然“作品”。它的来历和那些古书一样。每次看书,父亲便戴上这件宝贝,再用一根绳子绑住两个眼镜腿,搂在脑后。

退休了的父亲,总算可以做他喜欢的事情了。收拾旧书,写他的永远也出不了搁的毛笔字(只是休闲而已)。玩玩拳脚(力所能及)。有时戴上眼镜拿本“纲鉴”老书,与历代皇帝共风光。生活的磨练,风风雨雨,坎坎坷坷,坚强奋斗了多半生,。如今,在山乡春天的“老阳”下永保春天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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