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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你在哪里?

作者:高兴莉
小虎,是妈妈给起的名字,她是一条非常通人性的狗。但是有一天,她失踪了,再也没有回来……

在我的记忆中,我家养过很多次小狗或小猫,但是没有一只长大的,都在我家度过十天或二十天后,就不幸夭折了。只有小虎是个例外。

02年8月底,我告别从未远离的父母,来到了从没想过要来的广州。初来乍到,我的景况并不好,以致于那年的春节,我只能在那个陌生的城市度过了。我想,爸妈心里也一定很难过的。03年的春节,我回来了,一进家门,一条狗就向我扑来。妈妈很快挡了过去,骂了一声:“死鬼,自己家人,咬什么?”那条狗就乖乖地低着头走开了。我有些吃惊,这么听话?妈妈告诉我说自己家养的,刚满月就抱过来了,现在有八、九个月了吧。怎么平时没有听妈妈提起过呢?

小虎非常懂事。连一向不喜欢养狗的爸爸也直夸她“真是通人性”。爸爸嫌狗脏,可小虎每次要方便的时候就跑到附近的田地里去,家里总是干干净净的;秋忙打麦子,晚上爸爸在麦场看麦子,小虎就跑去陪爸爸,天亮了才回来;每次妈妈要出门的时候,只要喊一声她的名字,他就立即从外面跑回来,然后坐在屋檐下,看着我们出门,把门锁上;她不仅为自家看门,连邻居家的门也看护着。一次她看到一个陌生人往邻居家走去,她就跟在后面,到了家门口,看到邻居的主人接待了那个人,她就扭头回来了。后来邻居明白了她的意思,是把那个客人当坏人了,但也对她直夸个不停;我家来了客人,有的胆小怕他,爸爸就对着小虎说:“到窝里去吧!”小虎就真的乖乖的回窝里卧着。他卧在窝里,有时伸头出来张望爸爸,但看到爸爸没有让她出来的意思,她就继续卧着。等客人走了,她才不声不响的出来。我有点不敢相信,爸爸给我试过几次,小虎真的能听懂爸爸的话!!亲戚邻里,到过我家一次的,小虎就认识了,再次见到,她绝不叫的;

我到家一会儿,她和我也熟了。我也很喜欢她,她长的很秀气。妈妈夸小虎的眼睛好看,是双眼皮。我怎么也突然想起了高中时室友夸过我的眼睛是双眼皮,好看?我剥花生仁给她吃,撂起来让她去接,象马戏团的那样,她接得很准。吃完了,就抬起头看着我,等着我再喂她吃,她的目光真的很生动,和她对视,她仿佛能看懂你的心思。你盯着她的眼睛看,她就害羞的低下头,眼睛难为情地眨个不停。我吃什么,她也吃什么。她吃饱了,就卧在我的脚边,头紧紧挨着我的腿,我能感到暖暖的。

有时小虎出去玩,妈妈说她老是去找斜对面邻居家的黄毛狗,妈妈不喜欢那条黄毛狗,说他长的丑,这样小虎将来生出的孩子就长的不好看了。哦,原来妈妈在为小虎的终身大事考虑呢!后来和妈妈打电话问起小虎,得知她生过两次孩子了,共十一个。但不幸,她的儿女都被送人抚养了,妈妈说小虎很生她的气,每次都两天两夜不吃不喝的。妈妈说话的声音也有点难过似的。有时,想起妈妈对小虎的照顾和对她的喜爱,我觉得和对我们做子女的爱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更深。我又好象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过去我家的小狗从来没有养活过,而小虎能养的这么大?那是因为那时我们还在爸妈的身边,爸妈没有多余的爱分给小动物;而现在子女都长大飞远了,都不再依靠他们了,但是他们心里还是装有满满的爱呀,洒到哪里呢?小虎,你真幸福,和我一样幸福,享受了天底下最深的关怀。我也谢谢你,代我们陪伴孤寂的爸妈,给他们带来快乐和慰藉!

第二年的五一假期,我又回家探望你们了。但是却很失望地没有看到你。妈妈说你不见有些时日了。他们在附近到处找了两天,到你经常去的河滩找过,到附近的山上找过,也问了所有的左邻右舍,甚至过路人,但都没有找到你的影子。你能理解妈妈当时的心情吗?仿佛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一样?爸爸也在骂“哪个没良心的,把小虎抓走了,真该死!”,转而又惋惜地夸小虎,“那条狗真是通人性!丢了真是太可惜啦!”听说卖狗肉的餐馆有人在外面专门套狗的,但也只是猜测。小虎那么机灵勇猛的,怎么可能被套走呢?后来家里也又养过几次狗,但爸妈说都没有小虎懂事。

小虎,你现在在哪里?我们都挺想你的。如果你在天堂,应该能感受到我们的挂念吧?也许几十年后,我们会再见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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