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优美散文 > 秋雨飒飒柿叶红

秋雨飒飒柿叶红

作者:思远山
秋雨来了,飒飒且又绵绵。偶然间走上后坡,田埂上那几株柿树站在雨中,叶子火红火红。伫立凝望,场景里幻化出家乡西坡的一排老柿树来。

老柿树已经很老了,印象中它们就像一排老壮的士兵,挺立在那里。脚下满是料礓石和丛丛杂草,倒是它们脚下的石堰砌得十分别致,不知是祖上哪辈的巧手,把碗口大小的石块,码成一排排古朴的人字,很有几分意味儿!

每当春天来临,老柿树总萌动得较晚。等各类草木出场差不多了,它才厾出一点点头绿来,在灰蒙蒙的春风里,慢慢地长大。一旦夜来好雨蒙蒙,第二天早上看去是一幅蛮不错的画图:墨黑的虬枝,粉绿的嫩芽,显得清清爽爽。每当此时,宁静在雨帽下、雨伞里,总会凝思许久,也曾铺开宣纸,欲开生面。但往往心有余而力不足,画境总有点清冷。

风雨几番后,夏日炎炎下,那柿树除了繁茂还是繁茂,杂乱的叶子遮盖了往日耐看的枝干,而自己也显得很没层次。唯一可以说成变化的,还是那一笔绿色。头绿、二绿、三绿、草绿、深绿、墨绿渐次加厚,一天比一天浓稠而已。所以作为爱涂鸦的我来讲,没有多高水平,也就不会去画纸上涂抹了。况且,这时的斗室,始终弥漫着燠热和汗味儿——夏天仿佛不属于画界!

有一天,立秋了,现实和情绪都有了点儿凉意。山色转黛,溪流渐清,大地也五彩斑斓起来。浓稠的绿中像撒上几点催化剂,开始了星星点点的淡化,绿黄、黄绿、淡黄、中黄、橘黄、金黄、土黄、枯黄……在这斑斓的交响色中,往往亮起几簇圣火般的红来,而在我的家乡,那就是柿树了!

也大概是这时,幼年的印象中,朗朗的读书声也带着悠久的灿烂和流动了:“秋天来了,天气凉了,树叶红了,一群大雁往南飞,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

少年时的眼神,十分单纯,最大的向往就是“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了。那时虽然没有见过枫林,没有见过枫叶,但总觉得,它不会比家乡的老柿树叶子美到哪里去。这时也便朦胧的知道,文学作品的通感功能有点神奇了。也就是此时,对柿叶有了响亮的色彩感觉。

当然,不会淡忘的是它腋怀里那金黄的涩味儿。因为非常时期,色彩始终淡于肚需,更何况那时人们的脸色都是菜黄呢!菜黄归菜黄,人们终于有了觉悟,解散了那不合适宜的大锅饭,老柿树下也开垦成了小片儿地,父辈们播种、耕耘之余,不忘抬头看看红叶,低头收着希望。心情也像火红的柿叶一样,厚实而有色彩。也就在这时,我对红柿叶的感觉也加厚了。

人到中年,事业、家庭、生活、工作……奋斗得筋疲力尽,也不一定是圆满的结果。慢慢养成了知足的心怀,凡事对得起良心!就是这样,那起早贪黑的运作,还是感上了久咳不止的病疾,一旦开头,几十声,甚至几百声,充分感觉到了啥叫撕心裂肺。

秋风再起时,收获季节里,学校放假本来是叫回家亲近庄稼的,但终于没能抗住“思想的放松”,住进医院,焦躁的打着点滴,无奈的回忆着秋天的故事,遥想着家乡秋田里辛苦劳作的父母,偶尔也把脑海里储存的红柿叶拉出来审视一番。

说来奇怪,点滴到耳聋、体胖,咳嗽仍然如故,开学的消息却能把我从病床上拉起来,精神竟然好了许多,又是三更灯火,五更雄鸡。那烦人的咳嗽声比雄鸡起得更早,叫得更勤。

偶然一天,初通医道的弟弟说出一个方子,其中就有霜后的柿叶,不知是对柿叶感情深厚还是什么原因,熬着喝了一个冬天,那苦涩的汤水,竟胜过了“玉液琼浆”从此告别了顽疾,健康如初。那时再看剩下的红柿叶子,灿烂早已不在,灰暗里仅仅有一点儿红的意思,再想它的同伴们,恐怕早就化作香泥了,其时的心情只是感激、感慨、伤感……

以后的岁月里,西坡的柿叶年年如火,头上的青丝日渐退色,可是对它的怀想却越来越加浓烈。直到有一天,颇有画一幅秋雨红叶图的意思,但思忖良久,却始终没敢动笔,不是对柿树柿叶的形象不熟悉,更不是笔墨没有基础,害怕的是对它精神的不恭和亵渎,因为常常想起陈毅元帅的诗句“霜重色愈浓”来!

走笔到此,窗外又是秋雨潇潇,我望着丝丝细雨,家乡那些老柿树又出现在我的面前,蒙蒙烟雨里,虬枝蜿蜒,秋风瑟瑟里,红叶似火。画面一定热烈灵动,长假就要到了,择机,择机拍张照片吧!

2008.9.28秋雨中

+阅读全文

相关散文

收藏/分享

分享「秋雨飒飒柿叶红-最新散文」到:

推荐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