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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飒飒柿叶红

作者:思远山
自从在《飒飒秋雨柿叶红》里许下诺言——择机拍拍西坡的柿叶后,便时时在寻等着机会的到来。不是家乡遥远,也不是家离西坡遥远。早年是不够上心,今年是心绪不闲。

前天,回家伺候重病的父亲,跨过小河滩时,还抬头看看西坡,那里果是红叶欲燃,撩人心旌。真想走近看看,然而家里的牵挂还是占了上风,这个择机不是现在!

近来,父亲还是昏睡不醒,一直是出院时的样子,甚至更差一些,不会说话,不会动弹,吃饭十分艰难,十分瘦弱。半年来,我们兄弟静心守候,但丝毫没能减轻他的痛苦。(虽然他整天处于昏睡状态,不能表示什么)。

喂饭一般得一个半到两个小时,每当做好了那仅仅有两汤匙熟面一个鸡蛋的稀面汤时,心中总惆怅不已,能不能喝下去还是个未知数。于是给他洗洗脸,衬好围布,备好纸张,才拿起汤匙舀一勺,试试热凉,然后送到他的嘴边。许多时候是没有张嘴的意识,能送下饭时仅仅是呼吸时的张口,一、半勺汤下去后,衔在嘴里却不会下咽,得用手抚摩脸颊数次促使下咽,然后再等待下一次张嘴。

弟弟们农活忙碌,但为了父亲,他们还是安心等待着,好容易喂完了饭,已是半晌啦,给他翻翻身子,匆匆去处理一些庄稼。

对此,父亲无语、无觉,我们是无法、无奈,心泪暗流。

红叶飘零预示着秋尽,枝丫裸露阻挡不了冬来。很难想象,寒气肃杀的冬天里,父亲会怎样度过。我们知道,一点点保暖措施在大自然面前该是多么苍白,多么无力!

喂罢父亲,做完该做的事,轻轻拉上门,走到几步远的村边儿,揉揉涩眼,眺望西坡,烟霾蒙蒙,那老柿树显得更加苍茫,红叶将要凋尽。不禁身上一阵寒意,头顶也是一阵黄叶簌簌,我想象得出,冷风里,老柿树上也一定会有叶片飘落而下,涩眼湿润了,鼻头酸意阵阵袭来。

记忆里,父亲是那样的健康、有力。白天、黑夜匆匆忙忙,奔走于村落邻舍之间,巡医问诊,救活了多少患者,他自己也记不清了。他从乡村卫生员做起,后是集体医院的医生,特殊时期又下放为赤脚医生,再后来又落实政策,收回医院行医,而后再次下放做个体医生。多年里,医院可以缺少正式医生,而他们一批原来的正式医生却不能被“公家”认可!但他无怨无悔,人生曲线就这样的任人画来画去,到了晚年,却以小集体户口,下放医生的身份尴尬地为生存奋斗着,维持着一家老小的平淡生活!

我们兄妹一个个长大成人了,成家立业了,就像老柿树枝头的柿子,老父亲却华发如银,身躯佝偻了,血压也高了,腿脚也迟钝了,脸色随着年年飘零的红叶而枯皱了许多。

记得看过央视名主持人敬一丹写得《父母在我的眼中慢慢变老》,里边这样写道:祖父母在我们心中本来就是老人,可悲的是,父母却是在我们的眼中慢慢变老的……因而谁也无奈于自然、无奈于规律!

写到这里,门外又是秋雨飒飒,雨打芭蕉说的大概是离情,雨打梧桐说的一定是愁绪,那么雨打红叶又该是什么呢?

2008.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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