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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洛河岸边

作者:舒途
伊河和洛河分别从栾川和洛宁的深山里发源,流到洛阳的偃师杨村附近汇到一起,然后流经黑石关进入黄河。具体说,洛河从西部山间走来,伊河从伊阙出山,自古是在洛阳附近交汇的。由于地势突然平坦,季节性的洪水从上游带来大量泥沙,冲积停留在河的两岸。时间久了,河口逐渐向下游滚动,形成平原。从现在的洛阳市区王城大桥隋唐遗址附近,向东延续到交汇处约四十公里、自北邙山向南宽约十公里的地方,即为土地最为肥沃的伊洛平原。到了偃师,当地人称这片地方叫夹河滩。
伊河和洛河交汇处,是一个值得关注的地方。它之所以引起人们的关注,是因为在这片三角平原的南北两岸,由于最适宜人类生存,人类最早在此开垦发展,成为华夏民族和中原文明的发源地。它的北岸,有新近发现的震惊中外的商城尸乡沟文化遗址和二里头文化遗址。在它的南岸,就是过去称为缑山的地方,现称为白云岭,——唐太子李弘的陵地和唐僧的出生地。
我家就住在伊洛河的南岸。在距伊洛河河道二三百米远的南岸,是一段一、二丈高的河堤,绵延几十里,整整齐齐。河堤两侧,顺着斜长的坡面,长满了绿草和小树。特别是那一墩一墩的紫穗槐,长得特别茂盛,可以藏下人而不被发现。堤脚下,有一些种着莲藕的池塘。夏天的中午,走到这里,热气和水汽扑面而来,空气中充满植物生长的气息,满眼的碧绿和青翠,蛙声和知了的叫声响成一片,稍不留神,脚下的青蛙就“扑通扑通”地跳进水里。池塘的水很清,我曾在里边洗澡,感觉到水质温热的让人陶醉。有些地方没顶的深,水下的泥沙很软。再往远处,当地的农民常种一些玉米、谷子、大豆,棉花一类的夏秋作物,茎干大都长得很高,田间的路又很小。所以,人走到堤下时,就很难看见人影了。只有这时,你才真正感受到了伊洛河的夏天。
在我的记忆里,伊洛河的夏天是美好的,因为我在这里度过了贫寒、热闹又自由自在的童年。夏天天气太热,人们往往是找个能够忍受酷暑的地方,午休到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再到地里干活。庄稼地距离村庄很远,当时是在生产队统一行动。同行的一位老农,午后下地锄草时,草帽烟袋扇,毛巾和水罐,带的一应俱全。到了地里,才发现锄头忘带了。我还亲眼看见一位老农,锄地时,因眼神不好,把一棵红薯苗给锄掉,周周正正地留了一棵草。这样的笑话,想起来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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