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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年味儿

明天又是除夕了,隐约传来的鞭炮声勾起对往日年味儿的回忆。

那会儿已经是光景好一点儿的时候了。

那时我们都还小,我是老大,在家里做的事比较多,有些事妹妹和弟弟是干不了的,比如杀羊时搅血、煺羊肚儿、烫羊头。每当快过年时心里就想:赶快过年吧,好美美吃一顿。终于过年了,父亲早早先把羊头、羊蹄、羊肚儿泡在水里,为煮的时候方便,期间又少不了我帮着翻翻。到了除夕下午就是煮肉的时候了,也是我们盼望已久的时刻,那时候感觉肉的味道特别香,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的佐料,哪有现在煮肉调料多。但总觉得那时的味道是最香的,锅里飘出的肉香味儿就把我们的口水逗出来了。

肉终于煮熟了,我和弟妹们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父亲从锅里捞肉,不停咽口水。父亲剥肉的时候,我们姐弟几个围在盆的四周啃着去掉肉的骨头,那种感觉,现在的孩子们根本体会不到。肉剥好了,再捣些蒜倒上醋,蘸着吃,味道更好。记得三妹最爱吃肉,甚至还吃羊脑子。弟是家里最小的,也是我们最疼爱的,冬天吃羊肉的时候,谁的碗里有羊肉就夹到弟弟碗里,多让弟弟吃点儿,这可能就是现在老弟不吃羊肉的原因吧。

我父亲是村里有文化的人,字写得好,腊月里,几乎给全村人写春联。每到那时,家里家外都是人,有取春联的、有送红纸的、有看写字的,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微笑。父亲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也让我帮着写写。有的叔叔大爷还夸我:到底是家传艺自会三分。每当这时我的心里总是美滋滋的。但这机会很少,父亲怕我写不好让乡亲们怪怨。

正月是母亲最辛苦的时候了,那年景还流行请人,亲朋好友互相请吃、吃请,而且多数是请家里的男主人。我当时想这种做法太不公平了,为啥女人做饭男人吃请!那时候生活苦寒,多数人家请客都是三层披头:干菜铺底,豆腐粉条居中,白猪肉片子盖面,每人一碗。妈妈从小生活在北京,见识多,在请人前几天就策划菜谱,尽力让人们吃好,有时做到深夜,我也陪着做点力所能及的活儿。尽管那时食料寥寥无几,但妈妈却做出了好多种菜肴,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吃请的人围坐在炕上,天南海北地说着、笑着,气氛要多热烈有多热烈。

那年月过年的时候响的爆竹,我们叫炮子,人们不舍得多买,其实就是没钱买。村里有几个会做炮子的人,关系好的就去要一些。我爹会做炮子,每到腊月就开始准备材料了:火药、硝、麻纸之类的东西,具体还有啥记不清了。我帮着搓焾子,我记得我爹用一片铁皮自制了小槽,里面装上火药,我负责把麻纸用剪子剪成细条儿,再从中间对折,倒上火药,然后一个方向搓几下,就成了炮焾子了。我有时候还帮着卷炮筒,就是用报纸和牛皮纸卷成圆筒,里面装火药。最有意思的就是捣泥蛋儿(当时就是这种叫法),在泥蛋儿中间装炮焾子,在第一声和第二声间起过渡作用。那时候放假了也没什么作业,做这些活儿觉得挺好玩儿。接神的时候我还要出去响炮子,特别是想放自己帮着做的炮子,看看做的成功了没有,总而言之,有一种成就感。那时候人们缺少安全意识,晚上在油灯下也敢装火药,现在想想都后怕,可那时候却只感到很快乐!

现在的生活条件好多了,可怎么都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了。

应县二小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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