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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如火

作者:凉月廿七

二十岁的女人像花,如炙热的玫瑰,肆意生长,火红,娇艳,带着晨间晶莹的露水,根茎上却有着硬生生的刺,一不留神就会握得满手鲜血。

三十岁的女人像花,像是郁金香,只一条——慢慢懂得收敛也是一种美。

何沐溪二十岁的时候,遇上了她这一辈子最难忘的一个男人,但那时她并不自知,在他面前使尽了小女生的性子,如一根根细密的倒刺,终于把他伤得离她而去。

而她还兀自不在乎,钝钝地,不以为意。

还是懵懵懂懂的年纪,有大把的恋爱机会,又不是谁离了谁,地球就不转了。

但,始终没人懂得她到底有多缺爱。

她在一段段的爱情里,像个贪婪的怪物,一口一口吸食着对方给的爱。对方给的爱少了,怪物就会发作起来,哭,闹,离开,已成常态。

其实感情里,分不出来谁对谁错的。曾经记恨的一方,经过了时间,经历了几段别的感情,总会明白这些道理。但原地踏步的人,始终淹没在恨意里,无法自拔——他们最深情,却也最不讲道理。

只是恋爱这种事,两三次就差不多了,多了总觉得索然无味——总是一样的程序,做着所有情侣都会做的事情,无聊得紧。

但,曾经跟那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会觉得是在走程序。

那个人,是对她确确实实用了心。往后和别人,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大概看到过一个人最真心实意对待你的样子,其他人稍有分心,都觉得失落。

何沐溪实在算不得一个好女孩,平常意义上的好女孩,该是择一人终老,一辈子就跟定了一个人;但她不是,她要折腾一遍,才知道究竟哪个是最合适的。

但折腾过后,那个对的人,又怎么会甘心就这么被她回头找到呢。

谁都有尊严,没到放下尊严爱一个人的地步,她愿意,而他未必。

三十岁了,她还是这样,像个小姑娘一样,相信爱情,一次次去尝试。虽然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但那个答案里的人,早已成了别人的夫婿,幸福美满。

她,又算得什么呢。

怪她自己不珍惜。

《我只喜欢你》的结局,乔一说了这样一段话——

成长最遗憾的部分,在于我们总是在最无知的年华里,遇到最好的人,却不自知。

很多人说成长残酷,恰恰相反。成长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事。

永远有希望,永远不怕输。

那么多绚烂的风景,只有长大才能得到。十几岁时,我不确定有爱的能力,是他告诉我,爱,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赋,它根植在每个人的生命中,不论,周遭土地有多贫瘠,只要有人唤醒,它就一定还在。

能与你相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爱情与世界上任何一件事没有区别,好比吃饭有食欲,择食,咀嚼,消化,排泄这样平凡的过程,每一件事情都一样。原来世间万事都像一段爱情。但可悲的是,爱情其实不过是一段事情。

七堇年在《澜本嫁衣》里说:“我的感情像一杯酒。第一个人碰洒了,还剩一半。我把杯子扶起来,兑满,留给第二个人。他又碰洒了。我还是扶起,兑满,留给第三个人。感情是越来越淡,但是他们每个人,获得的都是我完整的、全部的一杯酒。幸还是不幸:她还是在相信感情,和爱。”

幸还是不幸,其实都无关紧要了吧。

有的人一辈子没见过爱情的模样,也过得好好的;有的人一辈子对爱情汲汲而求,也不见得就遂了心愿。

幸运的是,她遇到的那个人,也教会了她什么是爱。

只不过,没能陪她一起长大,没能等她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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