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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回家

作者:雁字回时

星期天徒步回家,县城到吴村车如流水马如龙,一路的汽笛嘶鸣让心提到了嗓子眼,耳朵也早已在喧嚣中发木发麻,有点想恼火的感觉,我不知道同学张兵怎样长久坚持从凯顺到桥北的徒步,光是这一路的吵闹就已经让人难以忍受,大概是归家的路是一条让人沉醉的路吧!沉醉的只看见蓝天、白云和飞翔的小鸟,而那一切的吵杂、压抑都被路下的一湖碧水所含没,被那风卷的麦浪所覆盖。所幸再走不远拐进往家回的乡间的小道就会远离这些喧嚣吵杂。

顺着老路走过新修的桥默默想着吴村老桥样子,往家拐的丁字路口一群目光淡然的老人仍围在右边小卖部门口扶拐闲坐、谈笑风生,第一次走过这条路到库区求学是如此,今时看见依旧,只是那时光逝了又逝,那一张张面孔换了又换,当年老迈的归了黄土,当年年轻的又顶着苍苍的白发,刻着岁月的深纹,佝偻着身躯坐在这里。才在经年流转后,给人以你依旧老迈我仍然年轻的错觉,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可扭头看看连自己也已划入中年的行列,工作生活家庭、孩子丈夫朋友,时间离家越来越远,心却离家越来越近。蹰躇行走在归家的路上,我丢不下家里的亲人,撇不去那一声声乡音,斩不断那片土地上的一缕缕乡愁。

拐过丁字路口在一路两行杨荫下匆匆行走,麦天咋过一声接着一声“呼呼呼……呼呼呼……”在头顶急寥寥叫着,迎接我似的。小时候在这个季节说了千遍的话被脱口而出---麦天咋过,豌豆面馍,不吃老饥吃吃老渴!听起来却是那样的生硬牵强。入翟河村路遇熟人打招呼的当儿它识趣的停了,这个亲戚那个熟人一声接着一声问,一句跟着一句答,每问一声每答一句家就又近了一步,出了村它又一声声在头顶徘徊起伏,一步步把我往前拽。

越来越近了村子越来越清晰,彷佛一副沾满乡韵的画卷在眼前展开。滚滚麦浪从路两旁延伸,沉甸甸的金黄藏满成熟与收获,微风吹来太阳金色的光洒向村口微微摆动的杨、屋旁摇摇摆摆的泡桐、蜿蜒的水泥路和路上缓缓走来的人。烧饼花开了,洁白的、粉嫩的、炫目的玫红,在藤蔓缠绕的豆角地头、在乡邻的红墙外、在我必经的路旁,这儿一丛那儿一簇肆意开满煞爽的枝干,把缤纷艳丽一直蜿蜒到家门口。

家里的葡萄藤茂盛的伸出墙外,豆角的藤蔓顺势向上爬,门口的婶娘这个一句那个一句问侯或诉说,满是关怀和温暖。她们说母亲教堂开礼拜去了,她们说你家的油菜丰收了,她们还说地里的麦子快熟了。微醺微醉的听着索性撩起长裙蜷坐在门口的石滚上边看景致,边也和屋后高坡上的她们扯着嗓子喊话,那吼起的一声声仿佛是沾满乡情的秦腔,在屋顶在村子的上空在一草一木间奏唱,时光也慢了下来。

身旁一棵棵杨树绿叶层层遮云蔽日,微风吹来凉爽而又惬意,临近中午母亲回来了,婶娘们开始回家做饭,依旧坐在石滚上不愿离去,听着鸡叫鸟鸣、牛哞哞狗汪汪、娃娃哭喊、大人训斥的声音,想沸腾的似的,心却又出奇的静,静的能细品乡音的纯粹与干净,能沉淀下心灵的污浊和杂念,让一股清流在心底缓缓流淌,又冉冉升腾,渐渐化淡眼目的阴郁、生活的烦闷。

中午在院子的葡萄架下,围着木质方桌边吃饭边和母亲琐琐碎碎的谈,话题万变不离其宗,闺女、侄女、兄弟姐妹、亲戚村邻,地里家里、工作生活,不知不觉又是一天的时光。临近傍晚起身回城,在村口麦天咋过又开始叫了,叫声在村子上空留恋忘返,我断定那一定是长久在那片土地上生活过的一只,一定是小时候我们朝它喊过“麦天咋过、豌豆面馍,不吃老饥、吃吃老渴……”的那一只,和我一起走出村子又从村外归向故乡,用一腔乡音歌唱在故乡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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