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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母亲

明明知道打不通,却不由自主又拨出了那个号码,话筒那边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我失望地放下电话,心里一阵酸楚,泪水潸然而下。
那是母亲在老家曾经用过的电话号码。
母亲离开我们已有数年。几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念她老人家,多么希望能再次听到她那慈祥的声音,能和母亲说说心里话。如今,一切都成了奢望。
母亲一共养育了我们兄弟姐妹五人。小时候,父亲长年在外,母亲一人默默挑起家庭的重担,每天早出晚归,辛勤操劳。寒冬腊月的夜里,我从暖和的被窝里醒来,常常听到嗡嗡的纺线声和咔咔的织布声,幽幽的灯光,映照出母亲疲惫的身影。
母亲经历过战乱,七岁跟姥爷、姥姥逃荒要饭到山西,姥爷途中不幸病死。母亲和姥姥四处乞讨,后随姥姥改嫁他乡,小小年纪便饱尝了世态炎凉。饥荒年,母亲吃草芽、啃树皮,吃得牙齿发黑、脸皮蜡黄,硬是将救济粮省下来给子女吃。
饱经沧桑的母亲,为人淳朴厚道,一生没有与人吵过架,在她心里,吃亏是福气。
子女们一天天长大了,一个个离开她参加了工作,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事业。母亲一天天老了,背也一天天弯了。哥哥要把父母亲接来同住,母亲却坚持在老家务农,过着自食其力的生活。儿孙们不在跟前,母亲的心有点失落。她和退休在家的父亲商量安装了一部电话。这部电话成了母亲的感情寄托,成了她和儿女沟通的桥梁,电话里和儿女们说不尽的家长里短,道不完的叮咛和嘱咐。父亲常常对我们说:给你娘说什么她都记不住,就会记住你们的生日和电话号码。
那时候,一有空闲,我便拨通母亲的电话,听到母亲慈祥的声音,心里便感到说不出的踏实和欣慰。
2002年的冬天,操劳一生的母亲积劳成疾,终于病倒了。她得了严重的脑萎缩、腰椎严重变形、骨质增生、帕金森综合征,生活再也不能自理,并且严重失忆,对其他的人和事,无论别人怎么提都是一脸茫然。然而当子女到跟前时,母亲会眼睛突然一亮,念叨着给我们弄点吃的。我们吃东西时,母亲的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有时因为记不起我们的生日,她会像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如今,母亲离我而去,我成了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在这个世上我再也没有“娘”可叫,再也听不到娘唤儿的声音。但是,母亲所给予的一切,我会牢牢记在心里,尤其是那个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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