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优美散文 > 穿越死亡

穿越死亡

作者:太阳雨

三十恼人的好事(一)

丁老木是全村的能人,还是乡上的干部,甚至还是全乡的能人。

韩小菊就找了丁老木。

找了丁老木,言五金的媳妇韩小菊的肚子里,就生虫了。

韩小菊肚子里生虫的消息,在无名村不胫而走。

好多时候,越是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就越是容易被人知道。于是,不想让人知道的人想着人家都不知道,知道的人,又都装着不知道。韩小菊出得门来,一抬腿一挪脚,都有人偷偷地乜斜着眼睛砰里砰啪地看。有人说双身子女人走路抬腿动脚能看出生男生女,说啥子先抬左脚生娃子,先抬右脚生闺女。都说韩小菊平时走路总是先抬左脚,肯定怀的是个男孩儿。有人偷偷看韩小菊脸上长的云彩,说闺女爱打扮,孩娃阴阴脸。女人怀孕脸上红红润润白白胖胖是闺女,韩小菊脸上的云彩又多又黑,块块片片的,有家呀呀学语的孩娃见了,说是baba,景得大人们也包括韩小菊都哈哈大笑起来。这种猜测倒也和抬腿动脚的说法吻合一致。

有日有月之后,眼见韩小菊的肚子慢慢大了起来,又都悄无声息地估摸韩小菊是前怀还是后怀。说是前怀肚子鼓的是闺女,后怀肚子秕的是孩娃。这下大家可倒弄错了,韩小菊肚子大得出奇,能开着玩笑的小伙子们叫说嫂子呀嫂子,你抱猪娃儿呀,怕有十来个吧,比老母猪的肚子还大.接下来议论的是韩小菊怀的孩娃到底是谁的。说是言五金自己的种儿吧,又都说他那东西不行。言五金说你们不知道,他根本没事儿,在女人面前,一个顶仨!他虽这样说,可人们的心里都有一竿秤,你和小菊结婚都八九年了,咋没见过她为你下琮一个崽儿?为啥偏偏在结婚九年之后,从哪儿弄来的神力,让她怀上了呢?

打从去县上计划生育指导站让人家判了死刑,言五金的那东西整日里蔫不唧唧得,象三伏天午后太阳下流火之地上爬着的红薯秧子,热轰轰地软,软唧唧地热,耷拉着,就是zhou不起来,韩小菊怀里揣的肯定不是言五金的孩娃!韩小菊的肚子越来越大了,人们便由暗地议论转为公开议论。这个说小菊肚子里的货肯定不是言五金的,是他的他每每日日高里高兴才是,你看他整日里脑袋耷拉着,没言没语的,象具装满苦水儿的闷葫芦。那个讲小菊肚子里的东西肯定不是言五金的,要是他的,他该整日张罗着为小菊弄好的吃,三十大几的人了,眼见见了孩娃,能不给媳妇做好的吃,不说媳妇咋着不咋着,也得把孩娃出落得白白胖胖呀!于是,那些大胆的货们就直接问韩小菊说嫂子呀嫂子,你肚子里的孩娃不是俺五金哥的吧?韩小菊会红着黑一块青一块的baba脸,拿着正在纳的鞋底子去追打那多嘴的家伙。撵一阵子撵不上,她就会大声笑着骂说死鬼呀你死鬼,你五金哥啥毛病也没有,是你嫂子的管子有点不通,在县上让人家一捣腾就通了也就怀上了。你说不是你五金哥的孩娃还是你的?直噎得好事者翻翻白眼儿,笑着说好好好,你这下子中了,日后真的也给咱怀一个啊!于是,女人就会继续撵继续追继续骂继续打。

又停得日日月月,韩小菊果真要生了。女人生孩娃的时候皇天老娘地叫,额头的汗珠豆粒样滚。孩娃扒头落在秤盘儿上,乖乖,整整八斤!

孩娃一落地,家里的一头二百多斤的大猪突然无疾而终了。村里的杀猪头子冉有明趁猪血还象水渠样哗哗啦啦流动的时候,立马来了一刀,将血放出,肉该红的红,该白的白,倒也还能看能吃。

言五金见媳妇果真生了个长了鸡鸡的孩娃来,喜得他忘记了王二哥贵姓,便不再蔫得死人一般,便生龙活虎了,便喜上眉梢了,脸便笑了,话便多了,便好象压根儿就不存在他言五金有啥毛病似的,这孩娃就是他言五金和韩小菊一块生龙活虎出来的!他和家人一商量,便到乡上订了铜器,找了厨子,在本家院子里垒了锅灶,洗了肉,打了油,摘了菜,剥了葱,烧了火,便在家里热热闹闹地待起客来。人家这一待客,村里人便送起礼来。这个一篮子白面,那个一篮子鸡蛋,篮子上盖着花花绿绿红红黄黄紫紫粉粉的布块块,一世界来来往往,往往来来,川流不息。于是村人便啃着虚虚胖胖的大白蒸馍,吃着厨子们烧的红肉,嘴角滚着圆不溜溜的油珠儿,私下悄悄议议论论,说为啥孩娃生下来了,家里的猪却平白无故地死了呢?不定这孩娃是个主贵孩娃,牲口都祭奠哩,里面该没有啥子古古经吧?人们议论着,啃着白馍,吃着大肉,普天下的嘴巴都在张张合合,咽咽说说。唯独专程从公社回来送礼的丁老木坐在桌旁,吃肉喝酒,不肯说话。人家说着,笑着,大家无意地问说老木哥,你说言五金兄弟有福没?说是不会生不会生,谁知是小菊嫂子的管子不通,到县上让人家一捣腾,和五金哥一碰,就怀了,肚子就大了,就生娃儿了!

去去去,去去去,和我说这些干啥,孩娃该叫俺外公哩,没大没小的!丁老木说着,白白的干部脸,立马红到了脖子根儿。

问话者讨了个没趣,脸立马也红了说是了是了,忘了忘了,老木哥还是人家小菊嫂子的干叔哩!于是,丁老木的干叔干外公也就在村里当得响响当当堂堂正正了。韩小菊满月之后,时不时抱上心爱的宝贝儿到丁老木家去串门,去照顾老人。老人自然喜不自禁,睁大看不见的眼睛,双手接过孩娃,连连说叫老婆看看叫老婆看看。嘴说是看,却是用手在孩娃的脸上摸,苦笑着说你看你看这孩娃长得跟画儿似的,这鼻子高高大大,眼睛虎虎灵灵,还是个双眼皮儿,还有这脸蛋儿上的酒窝儿,能放粒圆滚滚的豌豆,这气色也红红润润的。你看看你看看,这孩娃长得多稀罕人!老人说着,摸着,笑着,连孩娃脸上的颜色都能摸得出来。

有天有月之后,无名谷的韩小菊突然收到了从乡上寄来的奶粉果糖玩具。晚上睡觉,言五金问说是谁寄的,韩小菊说是孩娃的外公丁老木寄的。于是,言五金就不再问了,就没声没息地圪蹴在墙跟儿抽他的老旱烟。临到半夜,言五金还是睡不着,就折起身子坐在床头乓乓乓乓地抽闷烟。他抽了这口是那口,抽了这锅是那锅,直抽得年月久远,直抽得烟烟雾雾,直抽得天昏地暗。韩小菊被呛得满嗓子疼痛满眼是泪,孩娃被呛得破喉咙倒嗓一世界哭声。女人点上油灯,见男人坐着抽闷烟便问说你不睡觉呀你,半夜三更吸啥哩吸,呛死人!男人嘟嘟囔囔说你睡吧我不瞌睡呀我不瞌睡,女人便把鼓鼓胀胀的妈穗儿塞进孩娃的小嘴儿,用清甜的乳汁止住孩娃的哭声,用手打走扑在孩娃脸上的烟雾,把着孩娃撒了尿,歪下身子去了梦乡。女人睡着了,男人就吹灭了灯,在黑地里一明一暗一黑一红地抽,直抽得鸡叫三遍,直抽得东方发白,赶到天明,才歪到枕头上,翻一阵子烧饼,一夜就算打发过去了。

一天两天三天,一月俩月仨月,有天夜里,言五金终于说出了他想要说的话说孩娃他妈,咱日后可别再接丁老木的东西!

言五金说得嗫嗫嚅嚅,可让女人韩小菊一听,象炸雷象风暴象山崩象海啸问说你说啥呀你说?!

孩娃咱能养活起,日后不要再接丁老木的东西!言五金说,他终于把话撩石头似地撩了出来。

你说啥呀你说?女人好象还是没有听清,又问。

不要再接丁老木的东西!这一句女人青枝绿叶儿地听到了,青枝绿叶儿地听清了。

这话是你说的?这话是你言五金说的?女人追问。

是言五金,是你男人说的!言五金的话铁钉样硬。

你不要脸,你一个大老爷们说话等于放屁呀?人家给孩娃寄点吃的喝的你可受坐不下啦?

不是受坐下受坐不下,他寄东西不要紧,怕只怕时日长了把咱孩娃的心勾了去。

没事儿,全村上上下下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知道我在人家家里认着,人家是咱孩娃的干外公!

干外公个屁,外公着外公着恐怕真的要把爹给当啦!

再当恐怕他也只能暗当,他敢让村里人知道他是孩娃的亲爹?

我是怕呀,怕他不要面子要娃子呀!

不会不会,他一个国家干部,哪肯为了这事毁了自己的前程?

你算了吧你,他三四十的人啦,跟前没个招呼儿,他不考虑?

人家的心在人家的肚子里长,你管人家咋想?

管是管不住,但孩娃是我言五金的孩娃,不管咋说,孩娃是生到我言五金的名儿下啦!

女人折起身来嗓道生到你名儿下咋啦?人家才是孩娃儿的亲爹呀!

你咋说呀你说?

人家丁老木是孩娃的亲爹!

咣----男人照女人的头顶就是一烟袋锅子说你胆大呀你,你真心真意向着野汉子不是?

野汉子也是你逼着我找的,自己没本事,强迫人家去干缺德事,你还亲自为人家站岗放哨,你丢死八辈子人呀言五金你真是丢死八辈子人,孩娃让人家要走也活该!

你你你你,你真是倒到你野男人那边啦?言五金zhou着长长的正吸得红火的烟袋锅子,照女人的正顶又梆地一下。只有再一,没有再二,这下不照那一下,火火红红的烟炭掉到女人的头发上,滋滋喇喇地烧焦了头发冒起了青烟,起了煳味儿。火火红红的烟炭下泛起了殷红殷红的血,血又滋滋喇喇地把红红火火的烟炭洇黑洇灭。女人咬紧牙关,没再言语,她就势一歪,倒在床头。言五金抱紧女人的头又摇又哭又喊,女人就是眼不睁嘴不动,浑身软得象快要煮瘫的面条,气弱得象快走完劲儿的手表游丝。他折起身子打女人的时候,不小心压住了孩娃,孩娃一气哭得年年月月久久远远,哭出了满身冷汗,哭青了脸蛋儿嘴唇儿,哭没了气儿。他又慌忙放下女人,抱起孩娃,皇天老娘地哭,乖呀娃呀地喊。他呼天叫娘左哭右喊喊得有年有月之后,孩娃才终于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孩娃哭出来了,他又扭过头来看女人,女人依旧仰躺在床上,没有气息。他把孩娃往床当间一撂,让他继续呜呜哇哇地哭哭闹闹,又把女人揽在怀里,惊惊颤颤地哭满一世界紧张,喊得满天下慌乱。言五金声嘶力竭地喊着,孩娃呜呜哇哇地哭着,女人好象丝丝游游地听到了,那声音远在天边,时隐时现,若有若无。又过了有年有月之后,丈夫孩娃的哭喊终于惊醒了她,她奋力从两个面目狰狞的小鬼手里挣脱,红脸白汗地一路小跑儿,从那个普天下人人惧怕的边缘跑回人间跑回村里跑回家来跑到家人丈夫孩娃身边。女人多想睁开眼睛看看,看看男人孩娃挂满泪珠的脸面。他可怜男人,一个大老爷们,眼看看二三十岁胡不拉茬,跟前没儿没女的,家又住在深山背后,爬坡上岭的,老了谁管?男人逼自己到外头找汉子也是出于无奈,女人嫁了男人,就得跟人家过日子,就得给人家生孩娃。结婚九年,自己屁也没放响一个,不管俩人是谁的毛病,脸面上在村里总是没个合适的地方放的。他理解男人,多想立马睁开眼睛说几句话给男人一个安慰。然而,无论怎样努力,她的上眼皮总象有千斤万斤,无论如何也睁不开。她想张嘴说话,想给男人一个招呼,哪怕是半句话一个字,可她没有那种力量,没有那种在她现在看来足可倒海翻江的力量。她哭了,她是在心里哭的。在男人看来,她依然是面无表情,如同蜡人摆在床上。就这样,男人喊得久久远远,孩娃哭得久久远远,韩小菊的哭声才象远在天边的雷声,若有若无地震动了言五金耳朵里不算松弛的鼓膜。言五金听到了女人的哭声,用一双迷迷懵懵的泪眼,继续观察她的面部表情。

此刻,他看见了,他看见女人眼角的泪珠弯弯曲曲曲曲弯弯流进乱发下的白白净净的耳壑。他用手摸摸女人右手的脉搏,细比发丝,没有一丝生气。她又把自己的手背轻轻地贴在女人的口鼻上,勉强感觉到有一丝微微弱弱几几乎乎觉察不到的气息,尽管它极其微弱,也确确实实给了言五金一线希望一丝安慰。见女人有了气,他立马翻身下床,跑到灶房,为女人烧了一碗稀稀溜溜的面水儿,放上红糖,端到床前,小心翼翼地一点点一勺勺送进女人的胃肠。年年月月之后,女人终于清醒了过来,她少气无力地说道五金呀五金,你打吧五金,咱这辈子夫妻一场,我也给你生了孩娃,不管我好不好贱不贱,反正是把孩娃生到你言五金的名下啦,你觉着可要啦,俺是你的媳妇,孩娃是你的孩娃;你觉着我是骚货,我是贱人,我今黑里就抱着孩娃远走高飞,永远不再给你面子上抹灰丢丑。女人说着说着哭了,她哭着用拳头捶打着男人的肩膀说你说话呀你倒是说话呀----男人经不住女人这肝肠寸断的哭诉,立马也从床头抱起孩娃,盘腿和女人对面而坐,四只手捧着没过半岁的婴儿大放悲声……

丁老木回来了,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提包回来了。他没回家,先拐到了韩小菊家给小外孙送吃的送喝的送玩具。丁老木进到家里,言五金红着脸忙不迭接下沉沉重重的帆布包,轻轻地放在桌上,问说老木叔你回来啦老木叔?丁老木的白白净净的干部脸立马也红了一下,马上又静下心来,恢复了满是坦然的白净说回来啦回来啦,这阵子不忙啊你这阵子?言五金慌慌张张地用右手挠挠右耳后的头发说回来啦就回来啦还背一大嘟噜,又花钱又累人。言五金说着,又拉过一张小矮凳说你坐呀你坐,叫小菊给你烧鸡蛋茶喝!他说着喊出来呀小菊你快出来,老木叔回来啦老木叔回来啦,你快给老木叔烧点鸡蛋茶喝!韩小菊立马从里屋出来了,女人一出来,仨人的脸立马红满了天,红满了地,红得不分清红皂白,红得象火一样发烧。女人瞟了一眼白净红润煞是好看的干部脸,轻声轻气地问说老木叔你回来了老木叔,这回走得整整仨月啦吧恐怕?上回是三月十九离开的家今儿个是六月十八!丁老木连连点头说是啦是啦,今儿个孩娃半岁啦整整半岁,老外公能不回来看看?老木叔对孩娃真是ying记,韩小菊说着进了里间,有分有秒之后,一只胳膊拐着孩娃,一手端了一瓢鸡蛋,笑着走到丁老木跟前说给,抱抱孩娃,你抱抱孩娃。女人把孩娃递给丁老木,小小的碎步把女人带进了灶房。丁老木满脸是笑地接了孩娃,在孩娃那白生生红扑扑的嫩似乳芽的脸蛋儿上小心翼翼地亲了又亲,看了又看,在孩娃的脸蛋儿上寻找着自己的影子。言五金嘴上笑着说老木叔你这阵格外忙啊你?话没说完,趁丁老木的脸还没从孩娃脸上转到他这边来,慌里慌张拿眼刺了客人一下。忙,这阵子是忙了点。待丁老木转过脸来,他又两眼盯着地上的一对背着摞摞的小蝇子,笑着说当干部就是怪好,忙的时候饭吃不成,觉睡不下,闲的时候,焦麦炸豆还能看蚂蚁上树,看老公鸡老母鸡压蛋儿,看老犍子老兕牛漫群。丁老木当了多年干部,脑子灵,反应快,立立即即明白了言五金那刺刺扎扎的难听死的话音儿,说当老百姓好是好孬是孬,春种秋收,黑睡明起,粮食够吃了睡大觉睡得穿日透月,睡得海枯石烂,不操心,不受症。粮食不够吃了,连下地的种儿也得外借。丁老木话没落音儿,言五金的脸象鞋底子甩了一般,青一块红一块白一块紫一块,他嘿嘿嘿嘿地讪笑着,双手从丁老木手里接过孩娃,象怕丁老木把孩娃抢走似的说借的种出了苗也长庄稼呀也长庄稼。他说着,抱着孩娃朝院里走去,险些和从灶房出来手里端着鸡蛋茶嘴里喊着老木叔的女人撞在一起。言五金丢下脸说没魂儿啦是咋,慌得跟娃娃们拾炮壳儿一样!死鬼,是你慌还是我慌,谁会把孩娃抢了去!女人说着,左躲右闪,躲开了话头,闪开了身位,一个出门,一个进屋,院里的脸香香甜甜地亲着孩娃,屋里的手趁递碗接筷之机把指头勾在了一起。女人轻声说你死鬼呀你,你这一去敢两仨月都不回来看看人家,快把人都给想死啦!男人嘿嘿一笑说那会是光你想?你想想一个,我想是想俩呀!他说着,接过女人递过来的碗筷,伸着脖子使气在女人桃红色的脸蛋上狠狠亲了一下,企图把三个月来的心急火燎浮想联翩一下子发泄到那短暂的一吻上。因为用力过大过猛,把几个白白亮亮虚虚番番颤颤巍巍的荷苞蛋撒在了地上,茶水混着鸡蛋的白沫溅到女人崭新刮刮的黑裤子上,弄得一世界湿湿漉漉的黑黑白白。男人慌忙把碗筷撩到地上说烫着没有烫着没有?他嘴里问着,俩手抓起女人的裤子拧着吹着,因为裤子太瘦太窄抓不起来,他就用双手在女人的大腿上拍凉粉坨儿似的使气地挤着赶着摸着吹着,直摸得女人痒痒沙沙呻呻吟吟哼哼唧唧地歪在了男人身上。

言五金抱着孩娃哼哼唧唧地悠着晃着走到上房门口,想进屋和丁老木搭讪两句,见了上房那恼死人的风景,煞时间羞得他满面通红,他不敢也不能咋着那恼人的干部,撞着了红脸,又只好佯装没事人没看见,紧紧地干咳了两声,象是自己做了贼,慌忙悠着孩娃朝远处走去。言五金那满含沙哑的干咳声吓散了房子里那对偷情男女,女人慌忙把在地上滚得花里胡梢的荷苞蛋弄到碗里,红着白白净净好看死人的笑笑脸,对丁老木呶呶嘴,又朝自己的真男人言五金的脊背吐了一下舌头,风儿也似的朝灶房碎步吹去。干部想这下他和小菊的事在言五金眼里算是彻彻底底地明明了了了,已不再需要什么伪装了,也不用再保什么秘密了,竭力想打破眼前的僵局说来来来五金,给孩娃糖吃给孩娃玩具耍!言五金经不起这种丢死人的折磨,他好象没听见一样,抱着孩娃继续朝远走去。你看看这五金你看看这五金,丁老木自嘲地摊着双手笑笑,摇摇头把对言五金的戒心抛向九宵云外。韩小菊把碗送到灶房,又跑回上房与丁老木亲热,丁老木问说咱俩的事儿你和五金说啦?

说了,不说人家也知道。

+阅读全文

上一篇: 穿越死亡

下一篇: 穿越死亡

相关散文

收藏/分享

分享「穿越死亡-最新散文」到:

推荐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