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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们的爱情

作者:何美鸿

我有五位表姐,她们都是姑姑的女儿。其中四位是大姑的女儿,另一位是二姑的女儿。通常,住在肖庄的大姑的女儿们,我都是按次序喊她们大表姐、二表姐……但仅比我大一岁的小表姐,我直接喊她的名字梨花。而家住樵镇的二姑的女儿,则是连带上她的名字喊她“水莲表姐”。

这几位表姐,均生有一对大大的眼睛。可惜,不是所有的大眼睛都能给人平添外表的美貌。至少在年少的我眼里,几个表姐都长相平平。尤其二表姐和三表姐,个头还特别矮。生在农村,长在农村,读书不多,相貌平常的女子,或许不能指望从她们一望而知的命运里挖掘出更多精彩的故事。而事实,对于这几位表姐的情感世界,作为表妹的我并不比外人了解得更多。关于她们的爱情,我也只能蜻蜓点水地讲述一些大概。

几位表姐中,我和大表姐接触得最少。小时候去大姑家,与大表姐有关的记忆模糊得很,她偶尔来过几次我家,我倒是还记得。但每次来,她似乎都跟性格外向的母亲更显得亲热,我这个平辈反倒像是晚辈了。母亲偶尔私下里议论起大姑家这几位表姐,一直觉得大表姐金莺是长相最好的一个。尽管以我年少就挑剔的审美目光看来,大表姐除了比其他几位个头略高一些,实在不能跟“漂亮”这个词有上瓜葛。

我还只是七八岁的时候,大表姐就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大表姐是自由恋爱,爱上的是本村一位青年。关于他们的恋爱情节,我只能从祖母和母亲的闲聊里,从大姑偶尔回娘家省亲时和祖母的拉家常里略知一二。大姑是根本不同意大表姐和那青年恋爱的:本村同姓人恋爱在农村原本就是一种忌讳,再则那男青年家里比较贫困。但最让大姑不能容忍的是,那男的竟还是个残疾。至于是哪里残疾,我在旁边只听得懵懵懂懂。

可大表姐显然已完全坠入与那男青年的爱情里了。她向家人几次扬言,如果不让她嫁给他,她就去跳河。大姑看得越紧,大表姐反叛得就越强烈。明里不行,她就暗里溜出门与那青年约会。

我不知道如果大姑一直固执己见加以干涉,大表姐是否真的会去殉情。好在大姑终没能拗过大表姐的寻死觅活,最后不得不同意了他俩恋爱。不久大表姐便带了她的男友来我家来拜望她的外婆和舅妈。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了未来的大表姐夫。

看见大表姐夫的时候,我暗自有些吃惊,继而恍悟过来为什么大表姐扬言要为这个男子跳河了——眼前分明就是一位身材魁梧,五官端正的英俊小伙!若说匹配,中人之姿的大表姐配不上他才对呀。——好在禀性聪颖却不识字的大姑大概永远不会看到我这样的评论,她一直觉得自己几个女儿在各方面都胜人一筹。

不过很快,我也明白过来大表姐夫所谓的残疾了——原来他有只手是六指。先前大姑提到他都是称“六级”、“六级”的,原来是外号“六指”的谐音。那颗多余的不能动弹的第六指呈九十度角弯曲突兀在左手大拇指的旁边,分分明明刺着人的眼。——我一时竟想不明白上天给了一个男人如此英俊的外貌,为何又要节外生枝地给他这样的缺陷?或许在大姑眼里,是用显微镜观察物体的方式打量他的缺陷了。若不是这节外生枝的指头,我想,大表姐的恋爱也许不会多出那份曲折吧?

总之,他们的结局是皆大欢喜的,就像童话里经常说的,“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后来我在大姑家看见过几回大表姐的女儿,头发自出生起就从未剪过,竟留到快齐膝盖那般长。但婚后的大表姐我几乎没再见过了。

偶尔去大姑家,常见到的是三表姐绒花和小表姐梨花。三表姐性格爽朗,做事动作敏捷麻利,平常喜欢与人说笑,但我和长我一岁的小表姐梨花还是更亲近。每次去大姑家,能与之无话不谈且形影不离的,只有这位小表姐。可是,到我十六岁那年,在大姑家见到的已初中毕业歇在家里的小表姐梨花,却没有更多时间专门陪我了。

现在想来,小表姐和三表姐那时怕是几乎同时恋爱了。但与其说是恋爱,不如说是暗恋。她们暗恋上了同一名男子。那名叫晓峰的男子老家和我是同一个村,自小就搬去了县城,但一房下的其他叔伯都还在村里,有一户还是我家紧邻。

那几年晓峰在大姑所在村肖庄的粮管所上班。粮管所和大姑的家就隔着一条横坡,步行个来回也不过七八分钟。他和两个表姐的接触,是从认识大姑开始的。因和大姑是平辈,晓峰见到大姑总是“大姐”、“大姐”地喊得亲热。我想大姑肯定是对这个外表英俊的小伙极有好感的,她经常喊他来家里吃个饭喝个粥。晓峰也不客气,也许更主要是因为一个单身汉不愿开火做饭,他经常就在大姑家里蹭饭,尤其是早上的米粥蹭得多——关于这些,早已得知晓峰个人情况的祖母在家时就已讲述给我听了。可是祖母并没告诉给我,也许大姑暗里还希望着晓峰能在小表姐或三表姐之中看上一个。

十六岁那年初夏,我在大姑家里首次见到之前祖母已跟我叨叨过好几回的晓峰。面孔的确英俊得叫人着迷,为人也很热情。想来两个表姐喜欢上他太正常不过了。他把我们一起叫去粮管所他的住处玩耍。他的住处很多杂志——晓峰父亲时任县图书馆馆长,而晓峰却只是中学毕业。我征得他的允许随手翻开其中一本杂志看起来,表姐她们则跟他海阔天空地高声笑谈。

很快我就被其中一篇文章内容迷住了。至今我还记得开头几句内容:“人生是一场悲剧。人生下来的第一声啼哭就拉开了悲剧的序幕……”

可是那篇文章并没看完,因为大姑在坡上高喊着她们的名字——想必大姑是经常那样站在坡上喊着她们回家干活了——两个表姐不得不离开,小表姐于是把我也强行拉走了。我也不好跟还不太熟的晓峰把那本杂志借到大姑家里来看。

两个表姐在家里总是有忙不完的活,可是她们抽准了空,几乎一停下活就跑去坡那边粮管所呆上一会。傍晚她们又都跑过去了,小表姐也没喊我——那个夏天,她不再和作为客人的我形影不离了!大姑数落说:“这两个野鬼,现在一刻都在家里停不下来,时刻想着往晓峰那里跑!”可我觉得大姑不过是因与做家务活发生冲突时才会数落她们。

第二天清晨我起床不多久,不见她们,想必为晓峰着了迷的两个表姐又去粮管所了,大姑让我去喊她们回来。我走过去,却撞见她们正和晓峰嬉笑打闹的一幕。好像是三表姐硬抢了晓峰一样什么东西在手,晓峰要抢回来,几乎就从背后把笑弯腰缩成一团的三表姐整个身子抱住了,而小表姐则径自从晓峰身后爬在他背上并搂住了他的脖子!

我看着三人像叠罗汉一样肌肤相亲嬉闹在一起的情形,一时惊得目瞪口呆。原本之前,我就听祖母好几回向我叨叨这俩表姐:“两个人成天疯疯癫癫,跟那个男的缠在一起,身上都不晓得被人家揩了多少油……真是伤风化……人家是城里人,早晚要回到城里去的,哪里会真看上她们?那要是被弄得怀了孕再一脚蹬开,就嫁都嫁不出去了……”

记得不久我就离开了大姑家,但在那年夏天结束时,家里不知为了什么事,又嘱我去一趟大姑家里。我是吃过午饭出发的,却在骑行的半路遇见也赶去粮管所的晓峰,于是正好同路。

晓峰还有位舅舅,住在大姑家所在肖庄对面的村庄。晓峰说要去一趟舅舅家再返回粮管所,他让我陪他一块去。起初我怎么也不肯,但晓峰一直坚持,最后只好跟着去了他舅舅家。路上遇到几个认识他的人,居然均问我是不是他女友,我羞得赶紧低头,他却不置可否地只管对来人笑。

我好像未见晓峰有什么要事跟他舅舅和舅妈交代,小声催促他离开,但终于跟着在他一直磨蹭到在他舅舅家吃过了晚饭。天快擦黑了,晓峰才带着我返回肖庄来。

通往肖庄的路本来坑坑洼洼,加之天黑,晓峰后来提议推着自行车走,于是好几里的路一直步行过来,很晚才到达大姑家。——我记得,次日清晨,两位表姐对我进行过一番询问确证后,彼此脸上呈露出的一种感到不可思议的惊讶;我犹清楚地记得,我到达大姑家的当晚,大姑埋怨了很久,说晓峰不该那么晚带我过来。可是,我隐隐感觉大姑的埋怨并不全是因为我的晚归。设若是晓峰和表姐那么晚到家,大姑表面或许埋怨,内心里则是默许的吧。

之后我们村里不知道怎么竟传出令人哭笑不得的我和晓峰订婚了的乌龙消息。甚至有邻居找上母亲求证。——可那时忙着升学的我还来不及萌动自己的情思。即便我对晓峰有好感,也会下意识地不让自己介入如两位表姐对他那样的倾慕里。我也相信祖母说的,晓峰不可能爱上两位表姐的任何一个。事实不久,晓峰就离开粮管所调回了县城。

后来一名经常来县图书馆的在校女大学生爱上了晓峰,最后两人成了婚。据说那名女生并不漂亮,但那时还算响亮的大学生身份,是仅初中文化的小表姐和小学都没能毕业的三表姐望尘莫及的。

我猜想是不是因为晓峰,才激发了两个表姐对于城市的想往。此后三表姐一心想要嫁到城里去,最后她还真如愿以偿。不过三姐夫只是一名普通船员,拿着一份低微的工资,在城里仅拥有一套三十来平米的小房。听说很多年三表姐一家日子过得特别清苦。小表姐则早早南下去了广东打工。但她似乎情路迢遥,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男友,熬到三十多岁才结婚。男友小她三岁,家在广东一个偏远的乡下,日子过得也不怎么好。——亲戚间提到谁家日子过得好或不好,其实都是以经济条件为基准来作判别的,却没有人过问她们的感情世界好不好?也许这个年代过问感情显得有些奢侈,夫妻间没有传出不和就是幸事,许多的家庭不都是将就着在过日子么?

这几个表姐中,二表姐金莲个头最矮,身材长相都最像大姑。二表姐也没读几年书,但相比其他几个表姐,性格温婉柔顺得多,爱情也似乎显得风平浪静。真正,在农村里也无所谓爱情不爱情,男女双方由媒人牵线见面后互有好感,这门姻亲就算基本定下来了。

二表姐的婚事是母亲给做的媒,男方就是我们村的,但跟我们不是一个姓。他老家在距我们村几十里外一个叫西河的地方,当时一同迁到我们村来的有好几户人家。二表姐夫五官生得倒还周正,只是个头不高,身材清瘦,看上去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平常话语不多,是那种特老实憨厚的人。两个好脾气性格的人凑在一起,倒也般配。母亲那时撮合成功了好几对男女,二表姐和二表姐夫是最顺顺当当完成乡下订婚、送三节等各种礼俗程序的。

可是,捉摸不透的生活总是无端地裹挟着无法预料的意外。临婚期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二表姐忽然病了。

二表姐的病不是普通的伤风咳嗽,她得的是疯病。谁也不明白一直好好的二表姐怎么突然闹出了这样的病。二表姐订婚的时候,我才十一二岁,现在即便是重新搜索回忆,也断不能于二表姐那有限的记忆里找到一丝她可能发病的根源。而况,那时所有的亲戚都无人能解释。

也许,凡事没有无因的果,也没有无果的因。二表姐病症最初发作时就在大姑家里。一向好性子、习惯唯父母是听的她突然跟大姑和大姑父吵起了架。那时大姑和大姑父父并没意识到二表姐是犯病,看到女儿顶撞父母,都气得要命。之后二表姐口吐白沫,才意识她出了问题。

也许有必要插叙一下大姑父这个人。他早年当过兵,后来转业当上了村里的公办教师。可是,大姑父这人不地道,把学校里的木料私自挪回了自己家里,自此被学校开除公职。大姑父平时游手好闲,花钱大手大脚,却又家长制作风严重,没有钱用,就开口向女儿讨要,而且强行每个女儿交给家里多少数额。用母亲的话说,他巴不得榨干了几个女儿才好。

——我不敢妄加揣测,二表姐的犯病是否跟家庭环境有关联。可谁又能断定,那些长期积压堆叠的繁杂家庭琐碎,没给二表姐的心灵造成过一丝影响?

但二表姐不总是犯病,她有时又会莫名地好上一段时间。我想二表姐夫一家还是仁义的,二表姐有了那样随时可能发作的病症,他们还是按照先前选择的日期,在她病情稳定下来的时候让她与二表姐夫成了亲。

二表姐结婚的当天还是好好的,但第三天“回门”时病情又开始发作,返回夫家来好些天才逐渐缓和。二表姐的公公特地找人给她占了卦,占卦的告诫二表姐不能往东北方向走,而东北方向即是大姑家。

可是病情稳定下来的二表姐总是不听规劝三天两头往娘家跑。因为跑得勤,病情便发作得更重。有一次二表姐和她夫家人在我家门口,谈论起关于不能往东北方向行走的问题。二表姐提出要走走,于是我陪着她走了一会。

二表姐一开始还好好的,思路很清晰,可当走到一个小桥边时,她忽然停住,双眼迷茫地望着前方问我,这是哪里?我怎么不认得了?

我耐心给她解释,她的脸上却开始显露出一种充满恐怖的神情,说好怕。我问她怕什么,她说怕前面,我问她看到了什么,她又说不出来,一会像个孩子一样开始放声大哭起来。我只好扶着她转过身。

我不知道那刻二表姐的目光里产生了怎样惊惧的幻觉,更无从明白是什么导致了她产生那样的幻觉。

为了稳定二表姐的病情,他们一家后来迁回到西河老家。此后很多年二表姐的病没有再复发。但在尚未迈进三十门槛的时候,二表姐还是不幸病逝了。

许多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生活的本来是那么无从把握,人的命运是那么不可捉摸,无论你违逆或是顺从,已注定了的结局就冷冰冰地守在那里,等着对诡谲世事迷茫的我们最后的投奔。

最后要提的,是住在桥镇的二姑的女儿水莲。桥镇与我们家隔了一条江,小时候的印象中桥镇是很热闹的。从二姑家出门往左步行十分钟,就是人来人往的集市。逢上吉日,那些住在乡下各村里的农民,常常会把自家园地里种的瓜果菜蔬挑上几里甚至十几里到这里来叫卖。当然,这里还有很多像二姑家这样住在桥镇的,就凭着这块风水宝地做上一点小买卖。

二姑父本来是个木匠。如果他一直好好地做着他的木匠,或者,他在集市上做点诸如服装或食品之类的生意,他们家的生活也不至于一直那么贫困。二姑父也每天出现在集市卖东西,可你猜他卖的是什么?耗子药。农村里有过一两年鼠患成灾,二姑父于是寻思着卖起了耗子药。一小包一小包,摆在集市入口一个不太显眼的位置。后来,很多家庭开始养猫,鼠患早没那么猖獗了,他仍不思变通地卖着仅能获得一点微利的耗子药,且年复一年。

集市不远处是一家理发店。理发店里长年固定一男一女两个理发员。那名女理发员就是水莲表姐。早年关于水莲表姐的记忆,似乎都与那家理发店有关。但那家理发店并不是水莲表姐的,她和那名男子只是合租了那里的场地,理发收入各自独立结算。

我跟在母亲后面到桥镇来玩耍时,偶尔会到水莲表姐理发店里去玩,然后看她给别人理发。我在念小学的时候,水莲表姐似乎就开始给人理发了,后来我念初中,高中,水莲表姐还在那里给人理发。父亲也来过几次理发店,但每次他只要那名男子给他理发。后来我念高中每次回家经过桥镇时,都要她帮我修剪一下刘海。那时女生流行刘海往一边梳理,并喷上啫喱水,把刘海弄撑起来定型。我的头发粗且硬,是不需要啫喱水就可定型。那时我还荒诞地想着,万一哪天水莲表姐出嫁了,谁来帮我弄这样的刘海啊。

关于水莲表姐的婚姻大事,我在很早就听到祖母叨叨了。那个时候在农村,当然也包括桥镇,人们普遍的婚姻观念是,女孩子如果过了二十岁还没相亲,那就成老姑娘了。

祖母还在世的时候,水莲表姐早已迈过了二十岁的门槛。可是,二十岁过去了,二十一岁过去了,二十二岁过去了,水莲表姐的婚姻还是一片空白。我听过祖母无数回担忧的口吻说:“水莲都这么大来了,还没嫁出去,都成老姑娘了!”

那时我感到非常不解,水莲表姐同在理发店的那名也尚未娶亲的男生,不正好可以配成一对吗?两人一起理发,一起回家,多惬意啊。

有一次在桥镇母亲和水莲表姐玩笑说亲她的终身大事时,我就那个男理发员贸贸然地插了句嘴,水莲表姐很不高兴地瞪了我一眼,吓得我再也不敢开那样的玩笑了。

后来似乎集中了一段时间,水莲表姐连续相了好几门亲,可最后不是水莲表姐不同意,就是二姑父不同意。

二姑父将彩礼钱索要得太高,吓跑了好几个前来相亲的人。祖母知道后气得背地里直骂他:“这没用的人,自己没本事,就想将一个女儿箍在身边给他赚钱,终要逼得女儿嫁不出去!”

祖母说的其实何尝不是事实。水莲表姐理发所得的收入,除去自己很少一部分零花,大部分都贴补家用了。其实水莲表姐收入并不固定,但相比二姑父卖那耗子药还是可观得多。

当然,祖母也免不了怨怪水莲表姐:“她长得像她爹去了,要是像妈就漂亮些;人又不活泼,都不晓得主动跟男孩子说话,日日就晓得理发,哪里找的到男朋友哩!”

祖母直到去世也没能看到水莲表姐嫁出去。

水莲表姐二十六岁那年,按照迷信说法,命里的婚姻终于“动了身”。在媒人介绍的好几名男子中,她看中了一名有过婚史的男子。那名男子是市郊的一名村长,市郊跟普通的农村有些不同,村里比较富裕,很多村民光吃房租就可养活自己了。那男子大水莲表姐近十来岁,妻子因病逝世,留下了两个未成年的儿子。

一开始,二姑父把彩礼钱要得奇高,那名男子赌气走了。水莲表姐将相过亲的几名男子比较来比较去,还是比较中意那名村长。或许她也厌烦了这一次次的相亲,厌烦了父亲把自己当筹码去跟人讲价,后来她主动联系上了那名村长。

一位成熟的男子的魅力是要胜于那些不经事的愣头青的。水莲表姐甚至不介意一嫁过去就要做两个孩子的后妈。可喜的是,村长待水莲表姐非常好,继而水莲表姐在那里又开办了理发店。后来水莲表姐为村长又连续生下了三个儿子,成了五个孩子的母亲。

后来二姑父因患癌症病逝,几年后二姑患白血病逝世。两个无依靠的弟弟于是都投奔了水莲表姐。“长姐如母”,这句话在水莲表姐那里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生活就是一架天平,一端盛装着欢愉,一端盛装着忧戚,岁月的指针总在两端来回摇摆不定,也许要在加载了足够的笑声与泪水之后,才能保持最终运命的衡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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