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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老房子

作者:浓夭不及淡久

我出生的村子,也许很快就要消失了。

一直在外求学谋生,很少回去,好像她的存在于我关系不大,然而就像好多人在弥留之际都希望叶落归根一样,衰败的村庄是我们的根,纵然不相见,心里却十分踏实。朋友们经常说老家如何,我却认为老家不老,只是少了点人气,因为我们的离开带走了朝气,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生在华北平原上一个普通又极小的村庄,村里只有五十几户人家,不用费劲就可以绕村子走一圈。村南一条小河,那是小时候游泳和钓鱼的地方。村东头有棵大柳树,一棵桑葚树,大柳树上夏天爬爬多,桑葚树很高很大,供着全村小孩子吃桑葚,可惜的是桑葚树在晒麦场,在我十多岁的时候就被主人嫌碍事砍掉了,我还为此难过了好一阵子,而村口的标志性的大柳树在去年修柏油路的时候也是因为碍事被砍掉了。想不通的是,树早就在这里长了,是我们碍着树了,人就总自以为是。

除了小河与大树,我此生不忘的定是我家那五间破旧的老房子,有必要插一句,别人认为不堪的过去我却以为弥足珍贵。我出生后便住在了她里面,我至今后悔没有在拆她之前留影,留个念想。

北屋五间,东屋一间,厨房在东屋,所谓厨房,无非是有个用泥坯盘起来的,有一张大铁锅,还有一个舍不得点的蜂窝炉,盘盘罐罐,仅此而已。东屋往南是用劈竹做的梯门,我觉得那时候的门根本不是防贼的,小孩子都能蹦过去,也就是个摆设,顶多是提醒串门的,别来啦,我家没人。南屋两间是牛圈,西屋没有,因为西邻居早早垒了墙,我家就没垒墙,借人家一面墙,家总算方正起来算个不开放的院子了。

北屋算正房,地基稍微掺点石灰夯实,地基上用红砖用泥砌起半米高裙墙,上面一律用土坯,杨树的大梁,松木的檩条,铺上村里妇女帮忙编的苇席,上面泥上掺了麦秸的泥,整齐的一层层压上红瓦,大抵就是这个样子。

北屋的地面是用砖铺起来的,时间一长地上会有一层硬化的泥,家里打扫卫生时便用铁锨把硬泥一点点起了,直到露出红砖面,北屋格局是东西的两间合并,中间一间,东边两间是父母住的,西边两间给我娶媳妇用的,中间一间是冬天取暖的。在这里西边两间屋都是预备给儿子娶媳妇用的,有时觉得老人们想的太多,我却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淳朴简单与责任心。

整个北屋只有中间的屋子会在冬天生炉子,每个冬天的晚上,地瓜粘粥馒头白菜,屋子很小也很暖和,一家四口会并列睡在一张小床上,很暖和,我也在纳闷,为什么没有中过煤毒,可能是房子密封性很差。

院子的地面没有任何修饰,逢到雨天院子便遭了难,地面被人和牲口踩的极为泥泞,顶多是在北屋通向大门的一段小路上放上几块砖,垫在脚下。

那时还有一棵粗粗的榆树,在西屋前面,主干没叉,挺拔傲立。倒是忘记什么时候被砍掉了。院子正中偏南有棵枣树,不粗却能在每年的秋天收获上一麻袋的枣,可以吃上好久,可惜后来修房子时被生石灰烧坏了。

后来,房子被修了几次,直到被推倒盖起了砖瓦房,再也不用在下雨时担心房子会塌,再也听不见会有人说:房子要漏风喽。

赘述至此,绝非诉说不易,只是无聊时怀念一下,我喜欢旧东西,而那时的东西几乎不存在了,当然,人是往前走的,得适应,不好的也得笑纳。

好的东西曾经拥有过就行了,没必要执念一端,留不住的要么扔掉要么放在心里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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