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你与柳叶

你拉着柳树，说：“让我站在你的叶子上荡秋千吧。”柳树点点头，你便坐上叶子，随风飘动。
我站在海中央，隐约听到巨浪拍岸的声音，也隐约听到海狮唱歌的声音以及石头困了，打盹的声音，我想既然看的隐约了，听的隐约了，那寻梦去吧，隐约的世界一阵宁静，一阵骚动，令人五味心境，多姿了。后来，你问，隐约了，又怎能清晰地看透这个世界，哪怕只是柳叶的心，我说，如果想看透，那你把你的身体留在这里，或者放在海中央，或者放在沙漠，很多地方，都可以，最后你的年龄就跟我一起走远一点，你会看到，一切的变化，可谓：“海枯石烂，仓海桑田。”
“一秒过去了，两秒还会远吗，两秒过去了，三秒还会远吗？”看着时间，我数着。忽然，你从柳树上下来，对我说：“我成了盲人，我还成了瞎子。”同情么？可怜么？我在忧郁中。你又对我说：“我变得更快乐了。”欣喜了，开心了。后来，你又对我说：“好了，我该回去了。”看着你回去的身影，仿佛看到一只蜜蜂采完蜜回家一样，我的心情安适了。
在夏季，南方是经常刮台风的，所以，欲乘风归去，还乘风归来的场景随处可见。那天，叶子因为抵抗不了外力，缴械投降了，一地都铺成着鲜绿，似有香味，扑鼻，恩，一起体味吧。但，你却嚎啕大哭，一阵一阵，心脏里的血液沸腾并冲撞着血脉，怎么也静不下来。你说，柳叶走了，我无助。季节常常如此弄人，捉弄着你遍体伤痕，从根到根，从头到尾，没有留下过具体与详细的记录，就去也疯狂，离也疯狂了。于是这块土地上，依然是你的身影，铺出一个形状，扭曲了的，但仍然可以猜测，它的未来，那般班驳鬼怪。你说，既然已经如此，那飞动的寂寞将随着我的年龄变老，随着清淡变味，最后，一切的一切成了空隙，空隙里一切的一切向外探出头，呼吸一下，又缩了回去。能永远吗，不能。
几天后，台风走了。
几天后，你在土地上开了花，一个小孩子蹦蹦跳跳，喊着要攀上新开的柳叶。我用海浪的音乐，拍着，浪起涟漪。
你说了：“水蒸发，成雾；雾凝结，成雨。叶子是新的，人是新的，一切又开始上演，没有永远，至少还有曾经。”接着你笑了笑，回忆的故事飘逸发隙了。但我隐约听到了你的叹息在一个夜里棉被中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