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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你,不容易

作者:茅草

 黄昏,与几个同学吃饭。中途,有位男的接到刚刚下班的老婆来电,问他在哪?大家纷纷叫她一起过来吃。扫一眼桌上的菜肴已经吃的只剩下汤汁。有人提议,换个地方吧。此时,时间已是晚上九点。一般这个点,别人都洗洗弄弄上床看电视了,而我们一行人,胃囊塞的殷殷实实的却又浩浩荡荡去找下一家夜霄馆。

 可能,他们有人常来这家店,我们一到,老板就说,楼上有包厢。一杯茶的功夫,几个精致的小菜上来。但大家都没有要动筷的意思,因为要等的人还没有来。刚才接电话男同学,与我们说起念大学的女儿在打暑假工,等下会随妻子一起来,很乖的孩子。说起这些,他的脸上扬起家有女儿初长成的喜悦。

 话音未落,楼梯上响起‘通通’的脚步,一串爽朗的笑声先行滚进门来,紧跟着进来的女人,一头刺猬似的短发,根根竖在头顶,宽额大眼高鼻梁。已经微微发福的身子套在窄裙里。牵着她手的女孩腼腆,皮肤白晳、身段高挑柔美、与母亲一样高挺的鼻子上架着一副眼镜,束着马尾辨,发尾很醒目的一撮紫色,好漂亮的女孩。

 无需介绍,这应当就是男同学的老婆和孩子。女人一坐下,就把一瓶二两半的劲酒抓在手里,给自己倒了满杯,挨个给桌子上的每个人,包括我这个喝茶的一一的敬了酒,二瓶一下见了底。啤酒上来,她又给自己满上,席间毫不掩饰的大笑。这时,手机响,等她接起,对方挂了,是杭州来的,她自言。再拨回去,她的大嗓门,想必楼下路上走着的人不用停下脚步也能听的一清二楚。原来对方拨错,她显得悻悻然,一副失望至极的样子。‘以为会有人这个时间想我,太自作多情了’。她又暴发一阵大笑。这绝对是个性情中的女人,有没有心事,很容易让人一目了然!女孩挑着自己喜爱的菜,蜻蜓点水般夹着吃,对别人的问话也是点点头!做父亲的摸着女儿的头发,握住特意染过的那抹紫,小声对女儿说:要开学了,去洗掉。话刚完,女人有力的铿锵跟过来:女儿喜欢就留着,当初她要染,我无条件支持,管它几千几百。平时我这个妈妈多数日子就懒在麻将桌上,爸爸又忙于工作,根本没时间陪她,孩子喜欢点什么,我都满足她,这又不过份,是吧?她瞪着大眼扫着在场的人。女儿不吭声也不搭腔,搁了筷子自顾自玩起机。说起女儿的未来,男同学笑,只期望她以后不要嫁的太远。

 酒过几杯,做妻子的突然情绪激动起来,指着丈夫说,在他们刚刚恋爱的时候,自己家里遭遇了变故,她忙着为家奔波,而他却为了别的女人打架?!她还在控诉。一切来得太突然,本一直微笑着的丈夫,脸色瞬间变了,尴尬的打断妻子的话,示意她敬酒去,试着想拒止她的胡言乱语。然后,他又不安的瞟了一旁的女儿。女儿,此时就像一处不受干扰的电磁波,连头也不曾抬一抬,置若罔闻!

 而想叫一个几瓶酒下肚的人别说话,简直是天方夜谭。妻子越说情绪越悲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根手指笔直而愤怒的指向,已经无地自容要找地洞钻的丈夫。她似乎受尽了一辈子的委屈,又一直找不到渲泄,今天总算老天开眼让她逮到机会畅所欲言!

 场面一度失控,大家纷纷找话题开解。这无疑反而更加大了她的悲伤。说来说去,大意是他是她的初恋,他却为了别的女人失去几年的自由。那时,她顶着多少非议和压力和他走在一起??!那段时光的痛苦和不幸积累到今天,她忍不住哽咽!在众人的七嘴八舌里,女儿终于抬眼推推镜片,瞅瞅母亲,又低下头看她的手机。仿佛世间万物与其无任何关系,唯有自己掌中的手机才是休戚相关的。

 ‘罪人’,脸确底绿了,小声咒骂了一句,又歉疚的朝女儿看看。站起,推开门离席而去!暴雨因为乌云的飘走似乎骤然停止了,唯有风还在那刮。女人‘呼呼’喘着粗气,胸膊起伏的厉害。

 世间还真的有很多这样痴情到天真的女子,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男人去嫖去赌,但绝不允许男人对其它女人有贪恋。哪怕和对方多说了二句话,也是醋缸大翻。何况,这个男人一边和她恋爱,背底里又为了其他女人与人大打出手!当这个受伤的男人孤单落寞的时候,内心经历煎熬的爱情中女人,哭泣着依然选择走近,而不是奚落一番远远的逃离!

 即便如此,女人却把这一段过往当作伤口,一辈子放在了心里。俩人生活开心时还好,伤不痛。绊了嘴,结了痂的伤疤,又被女人自己硬生生撕开,直至血流满地?!

 原来,有些原谅只是嘴上说说。心里,其实一直狠狠的记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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