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趣谈

小张是我早年收的弟子，起初并不起眼，现在，跑到高中任教去了。长时间不见一面，还真有点想他。

他才毕业又回到乡中，见了面老师长老师短的，左一声右一声叫的入耳。后来，我俩分到一个套房里，且都是“烟枪”，你让我敬，又好下棋，杀来将去——三脚猫功夫吧，人倒是越混越熟。于是，居然直呼俺的名字，这还是不赖的。

一天，一同事问小张：“他是你的老师？”“没错，他光体罚我，抽空得修理修理他。”知道啥叫体罚吗？“起床啦！起床啦！”没有一点动静，大冬天喊他就是没有长耳朵。于是，抓住他脚头的被子一个劲呼扇，这一招还真管用，他猛地折起身子：“咋回事？地震啦？”

“哈哈哈……没地震，没事没事，你接着睡。”

“老师~~~你体罚学生，我告你去。”一副可怜巴巴的哭相，“寡人美梦啊——接不上了。”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匆匆穿衣服。

过了年节又回到一个小屋，见面就是：“老师，马年好！”你可别以为他有啥好话，紧接着就是：“我给你掂的麻糖篮收到了吗？我还是蛮尊重老师的，可惜到半路跌了一跤，麻糖弄丢啦。”没有想到，嘴唇快半寸厚，说话倒是麻利。

他有四只眼，不过不如我两只眼管用，但是偏又喜欢打篮球，天色稍微擦黑就瞅不见篮环，那咋办？看见黑乎乎的篮板就乱扔，还真的进球啦。可惜，当年没有教他这一招，反倒比我打得好，真是怪事！

一张方脸很争气，大眼浓眉，鼻梁高高——为现在戴“二丙”做好了准备。不肥不瘦的脸始终透出学究气。虽然说爱吃红烧肉，可惜长了一双懒得出奇的手，锅碗瓢勺样样具备，就是全都“下岗待业”，于是，只好上大伙房将就一番。一学期下来，即使偶尔下馆子猛填一些“草料”，但平时吃的减肥饭还是太多，八斤人肉全丢了。除了眼和鼻子没有换过位子，最不可思议的是双下巴依然在。这当然是玩笑话，其实，小张的瘦主要还是因为好读书，我给他一个响亮的封号“吸尘器”，当然，大有大海的风范，想把所有的河流都带走，胃口大得很呢。

一边研究名家大作，一边啃着人们戏称的“笨科”教材。经常发布一些听来稀奇古怪的名词“内测度”“内测度”，吃就吃啦，肚子是自己的，还内侧、外侧干什么？吃饱撑得慌。

或许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人世间新人换旧人。”我这个师傅发现，他身上越来越多的是难以破解的密码。

说他懒也不对，说他急，上“一号”排“废机油”总是不用别人提醒。而且不敢同行，否则，冒出一句：“Afteryouplease!”

似乎没大没小已是常事——其实，自己也就年长他五岁，也不够格摆老资格，能和年轻人在一起，多一些活力，比什么都开心。

有时也谈社会，谈“圈子”——如果再来一位加盟，那就争论到半夜。最有意思的是评论当代笑星：如果他们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挖掘，就一边凉快去。看看吧：学学赵本山弯腰走走路；甚至学学鸟叫兽叽；有的相互对骂，而观众看到某一方被骂，会笑声不绝，掌声雷鸣——正是这些观众给了笑星肥沃的土壤。更绝是拿着自己的爹妈开涮——笑，真的非要以别人被侮辱为代价吗？！

听听，弟子还有一番看法：人最怕心老，冷漠麻木是一个人最大的不幸。人想过上与众不同的生活，靠的不是外在装扮的改变，关键是内在的革命。

也许是小张的“机器”脑袋影响太大，我的心一刻也不敢静下来，即使走在孤单甚至痛苦中，哪怕改变一点点，也要活得清清楚楚。

近来，这个徒弟遇上了烦心事，提的对象可以说热的烫人，不但是他，还有好几位男士与她同时拉红线，竞争激烈。而他仍是很客观，弄得我反而糊涂起来。他咋说：“很正常，现在的女性更现实些。”

如果物质能改变人的思想，那么人到底为啥而活？我们师徒又该争论半天。现实到底是硬性的东西，人在为过程忙碌奔波的时候，这些让人一时弄不明白的东西，像缠在树上的长藤一样，解不开那弯弯道道不甘心。人太渺小，只是地球上的小小尘埃；人又是了不起的，有那么多动人的故事在演绎，和老祖先的故事越来越不一样——有一个方向去忙碌会更可爱些。

最不好受的日子，小张成了“夜猫子”，除了啃书本，更多的是下棋——生活嘛，多像一盘棋，每个棋子都有自己的位子和作用，运转协调，伸屈有度，看似无法可循，却又万变不离其宗——生活选择了你，就不要回避。他力求改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