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了多远

持续的那些晴好的冬日，尽管不暖和但也不至于说要带上雨披出行！今儿却不得不穿上棉靴上路……

其实走不了多远的。骑着车，水木说忘带雨披；我看他穿着单鞋忍不住问他“骑行你的脚会冷的”！说这话我是有教训的，那年从嵩县骑到孟津，一路上脚没暖和不说，到了地方几乎麻木。不大一会儿，他提出下车走走暖暖脚。走到脚发热踏上车儿继续走……

不知为啥老是坐不住，在屋里有空调，有热茶，处理完手头杂七杂八事儿居然坐不住。外边阴沉沉的，加紧蹬踏的节奏，不长的路说到就到了。可没少在路上过着生活的蒙特奇，近的远的，清晰的模糊的人事纷至沓来又随风飘去，不是“世事皆空”而是把想当然当成了事儿……

伏牛山人在他的苗圃那里早准备好了午饭。一碗捞面，一碗面白汤下肚就饱了！水木昨天喝高了，吃过饭没有歇歇的意思。他说以前看过一个新建的寺庙群；不远就在洒落村后岭上。那就去呗，一点不犹豫；舍弃了过河东看九皋山火成岩石林，厮跟着不紧不慢往哪里走。

事从容有余味，人从容有余年。道理明摆着的，走到了可真不容易！“法惠慈悲心,做好忠良臣,世界大和平”看起来也一目了然，要说清楚又说不清楚，莫非“法慧”二字为“发挥”所误，自己先笑浅薄直白了……

走到跟前，直直的石台阶；俩人都不想一直上去。于是走左边便道，也能走上去的。栽着柏树，洼地里还有高处，零星的或圆或方的茅屋糊着厚厚的泥巴，附近群众在油菜地里忙乎着，能听见记忆深处织布机磕梭子的声响，忽徐忽急，走过“娘娘碾盘”进到了茅屋里。一架织布机，上边挂着没织完的蓝条子布，打光用的黄蜡搁在穗子上，织布的忙着手上的活儿……“这是洋玩意”？笑话人哩，头也不抬。轮到自己没趣。本想再看看，重温小时候不安生上到织机手忙脚乱的情形，不曾想再进来一个说笑着还发出了没听过的怪声……水木转别处了，再没趣下去实在不堪。匆匆用手机拍照，忐忑别扭的往回走。

玉皇宝殿、乾清大殿，观音殿、老母殿……隔不远还有人家的小茅屋，蒙古包似的围着青青溜圆的河石院墙；就在观音殿旁边，旁逸斜出右侧的一溜平房，硬生生偏离了中轴线！七级玲珑佛塔上的风铃随风摇曳，香火缭绕，想起了“人得一口气，神得一炉香”的老话。这才看清“嵩县落佛寺”字样来。因为以前没听说过，也就好奇，也就想弄个明白。水木说当地人说这个洒落村从前叫“二瓜村”，说是修行宝地曰金瓜，曰银瓜。可是仔细看看庵所里塑有“天牛”，是从老子骑青牛得道演化而来，应该供奉元始天尊才和规制；这样的别出心裁布局想不明白了……

功德碑上记着善人善举，赫然写着“菩提落籽生观音，南海修行紫竹林……”，不知道出处，心里茫然也。“我知道，我不知道”，该自己真不知道了。证明不了菩提落籽生观音，南海修行紫竹林之真伪，也无从求证撰文者从哪里得来的佳句，而心里对菩萨的道场敬畏从来如此！动心不动情，俗人不过尔尔；大慈大悲，慈航普渡那样的境界，只在造化随缘里……

“白日淡云风萧萧，妙音玄关行大道。舍近求远情自迷，晨钟暮鼓犹未了。油菜疙瘩非蔓菁，梅花干枝最妖娆。幸遇零星梨花雪，夜半醒来明月照”。能走多远是多远，原来如此简单；写下这样的诗句，歌吟不成曲调，平仄也不顺溜，有用无用的疑问不仅在梦里，也在走不了多远的路上……

回来的车上，伏牛山人说明年开春你俩来苗圃种花生谁种谁吃，一下子听到了心里。在我，似乎看到了桃花樱花海棠花次第开了，就在花团锦簇的春光里，种下黑珍珠花生，等着几番风雨之后沉甸甸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