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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文化符号

作者:木子桥


京剧

四大徽班进京,吸纳民间曲调,成就一台大戏。
红脸忠勇,我爱;黑脸猛智,我怕;黄脸白脸凶诈,我恨;蓝绿中性,多为草莽英雄,让我快乐;金脸银脸,神秘为妖,让我幻想。
有时过于分明,有时忠奸难辨。戏曲不是现实,生活中没有脸谱,我得揉揉眼睛,不让砂子模糊了视线。
京剧不是诗,又近似诗;京剧不是历史,却又近似历史。锣鼓起风云,虎啸龙吟;唱念透千钧,高亢低淳。三五步走遍天下,七八人百万雄兵。手眼身法步,唱念做打功。演绎古今天下事,粉墨人生荡激情。
善恶言报,春秋劝世。伶容百面,入骨三分。在众多大戏前,我的掌声和笑声悬于半空。
从戏到戏,那些票友找到了寂寞的出口,还有一角天空,留给艺术,成为京剧长青藤上的一串压腰葫芦。

国画

工笔青丝,水墨意深。从看不见的东西开始,而以看见的东西结束。丹青不渝,画里藏诗。
屋中有画,等于悬挂了一个思想。我喜欢中国画的意境,不像西洋画追求解剖,似摄影,了无意趣。意存笔先,画尽意在。
油画后面跳动着画家的脉膊,塑像中呼吸着雕刻家的灵魂。国画,请在远处观看。正像爱,可以远远地望,远远地看着对方幸福。
不照搬,不雷同,在似与不似之间,不似则欺世,但似则媚俗。
若笔底生风,所触处,皆是写意。不求精到,人生贵在着墨,始终不渝,不易色,现光明。
一支笔入梦,朝霞在,夕阳在,风景依然会漫不惊心。

汉字

或记录汉朝,或描摹汉族。方块字,承载国语。一个汉字就是一个窗户,传递中国的声音。上下五千年,源自甲骨,篆隶楷草,显示中华民族特有的造境。千年抒怀,喜怒哀乐,感情抱负,发而为言,著之为文,绵延不绝,汤汤万年。
“自太初有字,于是民族的心灵、祖先的回忆和希望便有了寄托。”一个方块字是一个地,在异国他乡,便是一种寄托。点横竖撇捺折,饱蘸华夏碧血。一个方块字是一个爱,磁铁般地吸引,字间飞出魂魄。
字形或挺拔如峰,或清亮如溪,或浩瀚如海,或凝滑如脂。字音如鸟鸣,如春水。或长或短,或粗或细,或高或低,或激动或平和。
中国汉字把你从指缝间抖落,放你自由。一撇是长江,一捺是黄河。

瓷器

用一种物品的名称指称一个国家的为数不多,然而china——瓷器,中国。三月扬州梦开,青花争渡海舟。在蔚蓝的大海上,一艘艘木船,鼓满风帆,满载着中国的瓷器,在季风的吹拂下驶向世界各地。一声泥语,卧听涛声。荒野全都向坛子涌来,俯伏四周,不再荒野。一团团普通的安分的泥土,经匠人入手,植入自己的心事和梦想,捏成坯胎,焚于烈火,烧铸永恒的美。光色非殊,于室,于案,皆要陶瓷听命。
在我们周围有多少人像钧瓷一样,几十年不停地开片,开片,不懈地努力,细化人生,不计辉煌,不计寂寞。
日子一好,瓷器就是一个好东西。大雅寓于大俗,俗雅一体,瓷器创作者们精益求精,在几千年的时间里,大浪淘沙,肉腐骨存,瓷器终于摆脱了最初的粗陋面目,登堂入室,成了艺术品。
从民间走向宫廷,从中国到世界,一路走来,你依然会不时地盯上土地,盯着你永远的恋人。我知道,同样是一个杯子,有的为生活奔命,有的则占尽虚荣。但我不说,谁都可以相像你一生的脆弱和痛疼。

中医

神农氏尝百草,李时珍巨制《本草纲目》,这些都是中医的记忆。阴阳五行统一于人体,便是气、形、神的统一。经络通天地,阴阳易暖凉。望闻问切,通经络,调阴阳,悬壶济世,守护苍生。
印象中的中医先生要老,清瘦儒雅。切三关,辨阴阳,兴中伐贼,师承仲景;谙百草,定君臣,拯弱抑强,法效时珍。顺着《易经》的思路,像藻类孢子类被子植物,绵延不绝地开花结果。等着秋凉,等着冬天刺骨的风,将岁月的沉疴和病垢阴干。顺着病人的脉搏,走进了肌肉,走进筋骨,走进毛细血管,从祖宗遗传下来的密码由厚变薄的推理,诞生一张处方。
一药一性,百病百方,何妨我千秋不老,但愿人百病莫生。
很喜欢一幅联: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惧架上药生尘。
多少梦中,提着药锄和背篼,煎好麻沸散,举起华佗开颅的斧头,责问这个欺世盗名的时代。

武术

南拳北腿,太极武当,是大功夫,真功夫。我只有工夫,把日子垒起来,筑起实力的城堡。不腾身,不隐形,出手诗书,笔剑恩仇,江湖饮梦。
力掌朝天,笑傲江湖。不是热血男儿,但有男儿的热血,所有的梦想,在现实里冶炼,所有坎坷都是考试,穿越苦难才会明白幸福的真谛。励精磨练,修而得智。多少智眼慧根,难抵寻常心性。最简单的却最难长久坚持。时时拂拭,修在当下。功夫道于武德,魂于文心,神于饱满,韵于和谐。撑起一把功夫油纸伞,静现两个境界:自我与自觉,利己与利他。
惊雷之后,舞台上纸伞变成朵朵盛开的莲花,我们的心中再无隔碍。自觉洗礼,成就自己。自觉倾注,成就他人,互助相惜,共生同赢。
一个人与强大的距离,如此。对于一片落叶就可以把我击中的人,我只适合在静处修炼。

故宫

这一片土地还在,这一堵高墙还在,只是斯人去矣。诺大的院落盛满空。现在还在盛什么?游人,还是历史?或许只有一些散乱的脚步和零碎的眼神吧。
很多事物走着走着就停下来了,那些青砖和红瓦没走,那些松树和翠柏没走,却都没有说什么。
时间是用来浪费的。我宁可相信留在时间残渣中的物质。那些鬼和神是虚无的,但人心里有鬼,所以会对这个装有鬼的地方充满猜想。
风吹来又散,太阳升起又落,一只鸟只关心虫子的去向,飞来飞去,不问它的来,不问它的去。
逝去的才是通往永恒的唯一?诺大的院子数年来只衔一个空,是美丽还是疼痛,谁来沉思,谁来牵挂呢?

长城

这条砖与石的巨龙,这根华夏的骨头,在北方延伸,汇集了多少目光?
我不说想法天真,我不说举动唐突,万里江野怎一堵墙可以了得?我多想问:这条铁圈子,箍得疼么?它一定锈得不轻,狼烟、烽火、马蹄声咽早已锈迹斑斑。
秦始皇来过,他一声吆喝,运来了砖石;孟姜女来过,她一声悲鸣,哭倒了一段长城。主席说过:不到长城非好汉!那年,我站在长城的最高处,吆喝了一声,做了一次好汉,留在记忆里。
崇山峻岭之间,你只是笑迎八方,一一与来者握手!
城墙,有鹰飞过,有雁叫过,羌笛声过。风猎猎,刮过四季,数着云,数着石,最后数到国人的脊梁。边关很远,在很远之外,是我们自己的边关,是中国梦飞过的地方。

旗袍

远方,夜上海的霓虹里盛开一株株罂粟花,妖冶且魅惑,一支支舞曲沉浸在潮湿的夜。带着隐隐的毒,迷魂的酒,饮醉整个上海。
那仅仅是错觉,带着风月的日子,怎能不沾上风尘的味道?
油纸伞下的姑娘,身着素雅的旗袍,细细碎碎的脚步踩着淡淡的忧伤。花样年华。倾城之恋。婉约的、雅致的、细腻的、旖旎的美,不染一丝纤尘。现在,一切如此清晰,这些凸凹有致的美,才是岁月磨砺出的兰心惠质。
真正的国服。倾城知倩影,花样曳清霜。我在内心为她们鼓掌,不忌讳说,我会有原始的冲动。
一件旗袍规划着东方知性女子的特色,修长的身段,白皙的皮肤,不多一分,不少一寸,再着上绣上山水画,古诗词,花鸟图的旗袍,就更具有一层灵魂。
旗袍独一无二的东方美,给了世界多少期待?

刺绣

花团锦簇的园子里,少女寂寂地坐着,两手不停地穿动丝线,匀线飞针手,纤柔日月梭。上下翻动的花绷子上,一朵花正开在春天,几处黄莺的眼睛,为之灿烂。
一针一线里,刺进了贞洁、相思和梦幻,斑斓丝缕画,浓淡水灵波。揉香弄影,“刻丝绣线,固是女红。”深闺绣楼里,织进多少清愁?顾对此,共长久。
刺绣是安静的,一尘不染,像是东方女子无尽的期许。绷面间,皆是人生的写意;一针见血的贯穿里,让人读懂的不只是聪慧。
这是传统的风韵,这是华夏的经纬。
一缕无法抹去的惆怅,一绾古典的情结,在多少春梦中,脉脉如水,流向远方。

春节

时光的倥偬,被纸质的日历撕扯了一次又一次。生命中有多少日子充满期待?天下华人的盛宴,不觉让心一次次拴紧。冥冥的时光中,总有一个声音呼唤,归去,归去。
思归,认定一个方向。盲目地奔跑,我们不得不掂量一个心与故乡的距离,老屋和故人在静候,庄稼和树木在静候,那些割舍不了的汇集成了一个真实的念想。
鞭炮在响,礼花在升,取悦于天空,或愤怒于它广漠的虚无。节日里,有了笑声,不必编排赞颂的说辞;有了眼泪,不必再赠送些安慰。
我总以为春节里有一面旗帜在舞,那是关于春天的图腾。炊烟焐红的日子,随着春节地经过,大地上重会响起又湿又暖的鸟声。
年年复年年,有告别,有新生。春节是每个人前行路上的关隘,让大地震颤和悸动的关隘,走进去,无数次不能自拔。春节里,一桌和睦的话语,一脸富足的神态,载着红红火火的日子,奔向前方。

灯谜

喻射人间事,文字亦游戏。元宵戏语,挂于灯台。
着眼于义、于形、于音的创意,逆意机关,偏题字物,巧妙变幻,一语双关,让生活充满微言大义。
谜面是生活的题材,我们从中发现关联的蛛丝马迹;谜目化定一个圈子,提示范畴,限制本意,不越雷池;谜底,去芜存菁后的答案。
淌于生活之水,或澄明,或混浊,有时暗藏玄机,有时迷惑陷痴,走马观灯,亦是开怀之事。不想猜中什么,难得糊涂之愚,任凭旁观者兀自笑出声来。
生活的妙趣,即将揭晓,无论谜底如何深藏,刻苦的人必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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