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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三宝

作者:智者乐山


少年时代有很多玩伴,不知道怎么玩的时候,跟着别人东跑西癫的瞎起哄,年岁略长就自己拉杆子聚人气了,最多的时候,玩伴有十多个,疯起来在村子里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每个玩伴都有一件属于自己的玩具,自个玩起来风生水起,十分熟练。一起玩的,大家相互切磋,需要配合的,十分默契。那时玩的最火的是铁环、弹弓和洋火枪。
推铁环是那时代小伙伴们冬天里最常做的游戏,出门腰里别着推把,肩头上斜挎着桶箍,一有空闲就在校院里推着比赛,看谁跑得快。放学回家,一大溜推着跑,推把和铁环的磨擦声,老远都听得见。伙计们的铁环都是水桶箍,我的是红署粉箩的大铁箍,竖起来(直径)足有一米多高,跑起来非常拉风。记得有天的早上,睁开眼屋里格外的明亮,撩起窗帘一看,“哦,下雪了!”一骨碌的爬起来,把一个个懒在星期天被窝里的小伙伴们叫起来,推着铁环,在薄薄的雪地上辗压出一条黑色的小道,竟直通往打麦场。我头起跑,后面跟着一大溜,没有我的准许,谁也不敢胡乱穿插,一圈下来,麦场上已平躺着一个巨大的“铁环”了。当小伙伴们扯下围巾,脱掉风帽,头上冒着热气的当儿,母亲们就扯着嗓子叫着儿子的乳名:“该回来吃饭了!”有的还声带嗔怨:“光知道耍,饭都凉了,还不赶紧回来?”大家才笑着四散走开。
皮弹弓是我最熟练,玩的时间最长的玩具,参加工作好多年,外出玩耍时,还时常随身携带。玩皮弹弓应该说与母亲有关。
那年,母亲身体不好,医生说是得了肝炎,除了吃药打针,麻鹊肝子研红糖,用水调服,很有疗效,常年服用既可以强肝护肝,巩固疗效,又无任何毒副作用。从那时起,我担负起给母亲采集麻鹊肝的任务。
庭哥是我玩伴中的弹弓高手,他的弹弓做的很精致,玩起来也是瞄那打那,不仅打掉过麻鹊鸽子,也打掉过猫头鹰和斑鸩,不管谁说起来,玩弹弓都不是庭哥对手。我不断地与庭哥套近乎,听他讲弹弓的制作方法,跟着他学习弹弓的使用技巧。放学和没有事的星期天,拿着庭哥帮我给做的弹弓,到处游走,见什么打什么,技法日渐成熟,有时一天能打掉三五只麻鹊。麻鹊肝给母亲研了喝,黄土泥包着胸脯肉,我们烧了吃,味道十分鲜美,在轻易不见腥浑的年代,吃着这种飞禽的细肉很是解馋。
技法精准,给母亲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药引,但也在不断地祸害着乡邻。因为少不更事,好义气用事,不管是谁让我稍有不快或是惹恼了伙计,他新房房顶上的红旗,家里灯头灯泡,会无端的倒下和粉碎,院里的柿子或梨也会不经意间慢慢的烂掉。大热天,如果知了无休止的呜叫让我心烦意乱,松开弹弓皮包的那一瞬,小石子直指知了,鸣叫立马无声,知了根本想不到夏日正好,飞来的横祸会让她粉身碎骨。
俺与二伯家为邻,因伙墙争执,两家素有不睦,但对二伯家从没有动过非分之心。但一次意外,冥冥之中感觉是弹弓评判了两家的恩怨,现在想起来,还让我哑然失笑。
有天早上放学,见两只喜鹊在椿树技头喳喳乱叫,掏出弹弓就是一弹,喜鹊飞走,却引来了“我的妈呀!”一声尖叫,心中估摸是不是打着人,藏好弹弓,沿着墙根,溜猫子式样往家走。二伯见我就大骂:“妈那个某,又是你这死鬼娃子打的吧?”原来呀,二伯手持铁掀正在铲粪,石子从高空落下,正好击中右手姆指。别说姆指握在掀把上硌的慌,就是落在有防备的手心里,也会疼痛难忍。对二伯的责骂不敢回声,贼似的溜回了家。
少年时代,大概有一两年的时间,我也是身不离枪,那枪是亲手制作的洋火枪.
洋火枪的关键部件是自行车链条,那时的自行车不象现在,有钱就可以买,想骑就可以骑,买得凭票,一个村不知道没有没三两辆,有事想骑得张口借,弄几节自行车链条那是相当的不容易.姑夫手艺很巧,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小炉匠,修锁、打铁、配钥匙等小修小补小制作没有他不会的,我那洋火枪链条就是从他那儿偷截的.母亲很反对玩洋火枪,打一枪一根火柴,一盒按五十根算也只是一上午的功夫,平时一圪塔火柴(十盒)能用三个月,现在一个月也用不了,点灯做饭找不到火柴时,母亲就会狠着劲的骂,我一点也不敢吱声.反对归反对,枪还照样玩,只是收敛点而已,自己积攒的零花钱,也还都买火柴了.因为枪在空中"啪"响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那感觉是在指挥三军作战.
童心无忌,在我们疯玩的时代更有点无知者无畏的感觉,捅出来的蒌子,现在想起来荒堂可笑.
有一次,听村里有人说有个人经常说我们的坏话,我们趁着夜戏和伙伴们的掩护,在看戏的人群里,对着那人的脸就是一枪.后来听说,火柴棒扎进了那人的脸,血流不止。现在想来拥有枪支真是太可怕了,人心的恶魔一但释放,后果不敢设想呀!
有年秋天,小伙伴们计划着玩打仗游戏,每人要准备一根木棍一个头盔,木棍自备,头盔用牛笼嘴代替.约定游戏的那天晚上,十多个小伙伴把全村八个生产队的牛笼嘴全部偷走,游戏玩完又送回牛棚.但经过一晚上敲打摔碰,牛笼嘴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一夜之间全村的牛笼嘴由好变烂的消息在村里不径而走,我们听了只是偷偷的笑.
恶作剧作得多了,村里人把我们当成了祸害虫,好事没我们的份,坏事都认为是我们干的,有时会受很大的委屈.有次第三生产小队两把犁的犁面绳被人割断,正是犁红薯地的时候,牛把式着急恼怒,把我找去狠狠训了一顿,我开始极力申辩不是自己干的,但无济于事,他连说带吓,非要报告老师和家长,实在是申辩不过,委屈得嚎啕大哭,指天咒骂,蹲在他的牛犁跟起就是不走,非要闹着让他找出是自己割断的证据,把对方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想起当年打棒尜,玩陀螺,掂把洋火枪到处乱跑的神气劲,至今还童心不泯.只是痛心现在的孩子们,再也没有当年的野性和动手制创玩具的能力了.不禁诘问,这是社会的进步,还是成人戕害了少年思想自由驰骋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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